回到越州家里,真的是又舒服又自在。
秦心月坐在床边,宁儿端了碗鸡汤过来,递到她手上,道:“小姐,夫人让你把这碗鸡汤喝了!”
又是鸡汤?秦心月的脸皱成一团。
原来,鹰在金桥镇时,就把她怀孕的事告诉给子豪了。这,也不怪鹰,毕竟,他也是好心,怕路途遥远,而子豪若不知情,急于赶路的话,对她肚子里的宝宝会有伤害。
子豪和她一回越州,一家人免不了抱头痛哭,吴老爷和吴夫人刚刚还在痛惜秦心月容貌被毁,一听说怀了孩子,更加伤心起来,吴夫人更是哭得肝肠寸断:“这让我儿以后如何再嫁啊!”
再嫁?她秦心月可没想过要再嫁。一辈子陪在爹娘身边,做个快乐的单亲妈妈,其实也不赖!
原本子豪在回程路上就已经做过她的工作,语气很委婉地劝她把这孩子打掉,她当时是苦苦相求,才让子豪转变心意的。
回家后,吴夫人也曾劝秦心月打胎,子豪反过来,还替她说了情,吴老爷和吴夫人倒也没有多纠缠。
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吴夫人虽然没说什么,可每天人参鸡汤的往秦心月房里送,她的这份用心,秦心月是深深体会到了。
闻到那个味道,秦心月就忍不住想呕,可为了娘的一片心,她仍勉强接过汤碗,才准备喝,肚子居然一阵绞痛……
“啪”碗掉到地上,秦心月痛苦地捂住肚子,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
宁儿见秦心月这个光景,吓得脸都白了,伸手去搀秦心月:“小姐,你怎么了?”
“快,快叫大夫……”秦心月咬住下唇,费劲地说道。
“哦。”宁儿想出门去叫人,又担心她走了,秦心月没人看护,六神无主之下,不由扯开嗓子冲门外嚷道:“来人啦!来人啦!小姐不舒服,快请大夫啊……”
这一声,威力果然不小,吴老爷、吴夫人得信,急匆匆往秦心月这儿赶,大夫也马上请来了。吴子豪因有公务在身,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奉旨去了灵武,不然,他恐怕是第一个到的。
大夫来给秦心月诊脉时,她已经疼晕过去了。
吴夫人和吴老爷焦急地等在秦心月的闺房外,一会儿,宁儿哭丧着脸出来了,手上还捧了个铜盆,盆里有件衣服,上有血渍。
“小姐怎么样了?”吴夫人问宁儿。
“大夫说,小姐动红了……”宁儿还是个小女孩,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见到血,还以为她家小姐不行了,在里面哭得死去活来,头疼不已的大夫为了方便看病,只好将她赶出来。
“动红?”吴夫人目眩头晕:“那小姐呢?”
“小姐昏死过去了,现在还没醒。”宁儿还挂着泪。
“咚”吴夫人毫无征兆地直挺挺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吴老爷手忙脚乱,女儿还在里面躺着,夫人又昏过去了,这可怎么好。
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顺气,又是喂水,吴夫人这才醒过来,魂还没定就问道:“子娴醒了吗?”
吴老爷老泪纵横:“醒了,大夫已经开了方子,没大碍了……唉,都怪我,当初,非得让子娴嫁到李家,原指望她能幸福,没想到却害她成了现在这样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大夫说,子娴体虚质弱,再加上,在外的这些天,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情绪又不稳定……所幸,好象有人给她用过补元益气的药,所以这次,生命无虞,但——有滑胎的迹象”吴老爷沉痛道:“大夫让她卧床休息养胎,而且嘱咐,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唉”吴夫人长叹了声:“子娴的命,怎么这么苦?”
半月后。
“哎——小姐,不可以下床的。”宁儿才从外面进来,就看见秦心月准备穿鞋下床。
“好宁儿,我只在这屋里走走,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躺得我浑身都快散架了!”秦心月哀求道。
“不行啊,小姐,你若是再有什么事,老爷和夫人都会责罚我的。”宁儿过来,小心地伺候秦心月重又躺下。
“哎哟——”秦心月望着床幔无聊地叫:“再这么睡下去,我要变成神经病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一个人和一头猪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宁儿你告诉我。”
“我倒是想和小姐换一下,有吃有睡,当猪也没什么不好啊!”宁儿好象很向往的样子。
“快被你气死了!”秦心月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宁儿。
“小姐别气!大夫说了,不能让小姐生气的,这可怎么好?”宁儿搓着手:“不如,我给小姐说个笑话吧?”
宁儿也不管秦心月听不听,自顾自的讲起来:“从前,有个姓朱的财主,又讲忌讳,又爱说话文绉绉。他对新来的小猪棺说:记住我家的规矩——我姓朱,不准你叫我时带朱(猪)字,叫‘老爷’或‘自家老爷’就行了;平时说话也要文雅一点,不准说粗言俚语。例如,吃饭要说‘用餐’;睡觉要说‘就寝’;生病要说‘患疾’;病好了要说‘康复’;人死了要说‘逝世’,但犯人被砍头就不能这样叫,而要说成‘处决’……第二天,一头猪得了猪瘟,小猪棺急忙来对财主说:禀老爷,有一个‘自家老爷’‘患疾’了,叫它‘用餐’不‘用餐’,叫它‘就寝’不‘就寝’,恐怕已经很难‘康复’了,不如把它‘处决’了吧!那财主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小猪倌接着说:老爷要是不想‘处决’这个‘自家老爷’,让它自己‘逝世’也好!”
宁儿讲完,秦心月已经在床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丫头,讲故事倒绘声绘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