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天明。
“报――-”一个士兵跑了进来,“外面有一万军队回来了。”
“仇儿,你先休息一下,为父来处理。”
军营外跪着大片御国的军士,“这是怎么回事。”
跪在最前面的一个领队说:“禀大人,我们是昨晚被俘虏的一万军兵,请大人允许我们归队。”
“还有其他人呢?”
“死了三千人,逃了五千,剩下的二万二千人全被俘虏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
“是灵国放的?”
“还有一万多人呢?”
“投降了。”
“这么多人都降了?”
“嗯。”
“来人呀,”兀为没有感情的语调突然提高了,“把这一万人都斩了。”
全场一片哗然。
“大人饶命。”“大人冤枉呀。”“怎么了?”“怎么杀人了?”……什么样的声音都有。那一万人全部都慌张起来了。
营里的那些士兵也忿忿不平小声地说“不都是自己人吗?”“他们又没做错什么事?”“回来还要杀?”“什么天理呀。”“真是冷血”………
一道寒光闪过,玉白的法杖还没沾上血的痕迹,一个血淋淋的头颅便飞到了地上。
表情依在,眼睛睁得大大的,唇微微张开,还发出了最后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过了半刻,那头颅才冰冷下去,变成死人才有的死灰色。只是那眼球,还是暴露在空气上,盯着人们,让人心惊不已。
“谁再敢多言,即如此人。”这声音在四万人的上空不断地盘旋着,不知什么时候会砸下来,应验了话的意思。
“哈哈………。”场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阵冷笑,是那一万士兵绝望而讽刺的声音。“我们都明白了,不用自己的兄弟动手。”
领队带头拔出剑,其他人也跟着地拔出了剑,一万把剑映出的光,照寒了所有人的心,除了兀为之外。
不消半刻,大地尸横血流,没有呻吟,没有呼救,他们带着军人的尊严,
死去了。
许多人掩面痛哭,更有甚者,自刎相随。要知道这一万人中有多少亲朋好友,兄弟手足,岂能无痛?!
“把还没死的人拖到我的帐里来。”
后来连御仇也忍不住问他杀人的原因,他只是淡淡地说:“一万人归,谁知是否内奸,杀了就无后顾之忧。”
一个猜疑=一万条人性?
***************************
几经战事,除了那留守五城的五万士兵之外,手里也只剩五万来人了。而且都是士兵们都已经士气低落,身心疲惫了。而且自从那件事之后,时有逃兵,今日朝庭那边拨了三万人来,御仇就调了三万人到绿光城交接。正好让大军休养生息,等到新调的三万士兵一到,则又可以卷土重来了。
二月了,气温在逐渐地柔和起来,但依然还是冷得逼人。
御仇一生中最阴暗的经历却要在生气欲发的早春里发生了。
天,下雨了。温度,更低了,却还不到结冰的程度。这场雨及这些事都来得那么急,那么快,让人措手不及。
御仇正在处理公务,一如往常。
前几天派去绿光城交接的前领军突然闯了进来,而且满身都是血。
“怎么了?”
“王爷,王爷!那三万士兵反了,反了。”
“现在情况如何?”
“连守城的一万,共四万军向营里袭来了。还有三万朝庭派来的守在绿光城。”
“七万人。”御拈量着这个数字的份量,“现在我手头上不过两万残兵。怎么会这么多人一起叛变了呢?”
御仇正在想对策,听见外面马蹄声渐起,又有一小兵来禀,“王爷,灵国带三万人马来袭,已经攻到前营了。”
“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
“那小兵吓白了脸,不敢说话。
“说!”
“兄…。弟…。。们都四处…。。逃散…或投降,不……。让…。您………”
“混帐!”御仇收了收怒容,“现在大概还有多少兵马可以指挥的?”
“不………。到一万………”
这种危急的情况,也容不得去追究谁的责任了。
御仇沉思了一会儿,风严厉行的向左右吩咐,“让右备军亲自派人到黄道城去,令其起兵,夹击叛军。左备军增抵御灵军。不需歼灭,只需拖延时间便可。后卫军留守军营。其他的人跟我一起到黄道城会合。”
匆忙的安排过后,御仇领着两千人及一些亲信急忙逃往黄道城。
从一个一个月前坐拥十万大军的元帅,到现在带着两千残兵的逃命者,且到前有叛军,后有追兵的境地。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
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始军十五万,每城留守一万。攻蓝照城时十万。屡战死伤者二万。突袭一战时损三万。后三万被骗至绿光城,降之。因兀为屠杀一万,使约一万多军心动离,逃散之。后逃时不全一万人之。”――<凌空史河。御记>
********************
世间瞬变。战况易转,破军如竹,败如山倒,几经杀戮,终沦尘空。
********************
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那些军队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人数多得数不清。御仇带的那队人几乎都是接了命才左冲右突地奔出了营帐四里的地方。
现在暂时没有人追来,正好让御仇他们喘口气。
御仇巡视了一下军队,两千不到的人现在只剩下一千左右了。御仇正在安慰着那些军人,可却突然想了起些什么。他先是有目的地找了一下,没有。他急起来了,发了疯地在一千人里乱找。可是他怎么也找不到那熟悉的身影。那气急样子是在最危急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的。
御仇惊慌地问:“兀为大人呢?兀为大人呢!”
一路逃窜竟不知道兀为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大家都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御仇勒马前行,旁边的属下问:“将军去哪?”
御仇连看也不看他们,只是快速地叮嘱道:“我回去找义父,你们留在原地,以免敌军发现我们的行踪。若是我回不来了,那你们就投降,也许还能活命。”
“将军,前面的敌军重……。”飞奔的马蹄声淹没了后面的话。
前面是千军万马,而他只是孤身深入,其危险性自然就不言而喻了。可是为了那个培育了他十几年的人,他别无选择。
一路找寻。
眼球尽它最大的极限搜索着广阔的大地,终于在半路上看到了那黑白均半的法衣――在马背上,随着寒风飘荡。旁边还有几个御国的小兵。
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目标,御仇放声大喊:“义父――义父――”
那法衣猛地停了一下。御仇的心开始放了下来。
突然,法衣袖里的马鞭猛挥,马在剧痛中亡命地飞奔。那影子渐渐变小,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一次比一次高,一次比一次急,一次比一次绝望。在旁边的小兵,频频回头,每次都能看到满脸无奈的御仇。
终于,影子没了,声音灭了,御仇的心也空了。
战场无父子,大难临头各自飞。
也怪不得他,御仇现在是众矢之的,跟在他身边只会更加危险罢了。
勒马回头。
这场战争,自己才是惟一的战友!
*************************
几天下来。都是昏天黑地的杀戮,剑上的血从来未干过。御仇变得异常勇猛。凶暴地杀害每一个威胁他生命的人。里面有灵军的,叛军的,还有御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