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大龄儿童了,在刑部大牢里,我足足待了12年。
我伤心过,绝望过,不过在狱卒的帮助下,一切都过去了。
肩上的行李虽重,可我的心情却很舒畅,飘飘然,我跨入了校门——大学的校门。
每个人都会有第一次,可能第一次学会骑单车,可能第一次体验恋爱,可当我第一次看到一团黑气包裹着一张黑脸在新生登记处迎接我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学姐真的很黑,机械的拿着笔填写登记表,机械的喊“下一个”,机械的甚至忘记了抹些润滑油,以至于面部经不起疲劳的折磨,有些发黑。
“姓名”
“高燃”
“年龄”
“二十”
“特长”
“唱歌”
这时学姐竟机械的抬起了头,但并不是机械的看着我,相反,她有了表情。
“你会唱歌?谁的?”显然她很好奇一个男生说自己的特长是唱歌。
“只会些张学友的皮毛”我有些不好意思。
“有机会听你唱唱,我是你的助导,我叫李萍,叫我学姐就行”
“学姐你好”
“恩,人长的不错,就是瘦了点”学姐竟然有些不满的嘟囔起来。
初次见面就损我,我可不能当软柿子。
“学姐漂亮,脸色凝重而深沉”
“小兔崽子,敢说我黑?,活腻了?”
“不敢,学姐黑衣束身,清俗高雅”
“这还差不多,去那边等着,一会有学哥过来接你们去宿舍”我讪讪的躲到一边,心说傻学姐,我夸的是你的衣服。
“俺叫杜保财”
这时我才注意到排在我后面的那位同学,个子不高,身上透着丝丝乡土气息,憨厚而朴实。
“特长”学姐又机械的问起来。
“俺……俺会放羊”显然这句话引来周围一阵窃笑,可是难道我们这些所谓的“正常”就真的正常吗?土豆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就算长跑吧,和那边的帅哥一块等着学哥来接你们去宿舍,别乱走,当心迷路”说着还向我这瞥了一眼,示意杜保财到我这边来。看着杜保财拎着一大堆行李,我赶紧上前帮忙,杜保财连声谢谢。
“你好,我叫高燃,一路上挺累吧?”
杜宝财说:“那可不,坐火车都累死俺了,俺又不敢睡觉,怕小偷偷俺东西”我看了看他大堆的行李,里面都是些用罐头瓶装的些吃的。
“你父母没有来送你吗?”我问了问。
“没有,俺没叫他们来,太远了,俺怕他们累着”说完朝我呲牙笑了笑。
巧的是我和杜保财竟分到了一个寝室,收拾完毕后,杜保财告诉我他的小名叫土豆。
其实土豆如果抹去初次见面的羞涩是很健谈的,也正当他和我谈论自己是如何拉开为一头母羊打架的两头公羊时,门开了,这时学哥带来的是一个有着一双贼溜溜大眼睛,头发根根竖立的阳光男生。
我还没来的急说话,他就已经急不可待的自报家门:“你们好,我叫陈浩,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来,大家吃橘子”说完递过来一袋橘子。陈浩的热情很快赶走了我们刚见面的生疏。我自然也不能怠慢他的热情。
“你好,叫我高燃,先把行李放下,坐下来歇歇,一会我帮你收拾”
倒是土豆手快,已经帮陈浩把行李放到一边了,说:“还有俺呢,俺叫杜保财,小名叫土豆,俺也帮你收拾”
由于陈浩的到来我们之间的气氛不由的生温了,纷纷拿出了自家带的特产,开始等待最后一位兄弟的到来。
约到中午,李健终于拎着仅带来的一床被子到来了。陈浩好奇的问:“你咋就带这点东西呢?”
李健耷拉着眼睛说:“谁说就这点东西?我还拿了一张立志的条幅要挂在床边呢”我们暗暗敬佩,没想到来到大学,李健竟然还要努力奋斗。
“能不能给俺们看看啊?”土豆急着问。只见李健从被子的缝里抽出了一张条幅,打开一看,上写:生前何不早睡?死后自当长眠。回头再看看陈浩,竟然已经无奈的晕了过去。
晚上,我失眠了,不是因为想家,也不是因为换了环境不适应,可我的确失眠了。
李健的呼噜声使我仿若置身雷雨之中,而土豆的梦话更是没完没了。陈浩下床推了推鼾声中的李健,但只安静了一会,雷声又起。这时土豆又说梦话了“爹,俺想家”我无奈的回了一句“乖娃儿,爹也想你,快睡觉吧。”
“爹,俺娘身体好点了吧”
“好”
“咱家羊少了没有啊?”
“没少”
“鸡呢?”
“没少”
“鸭呢?”
“都没少,娃儿,快睡觉吧。”
“不,爹,俺想和你多说一会。”
我的亲娘了,娃儿啊,你真想要了你爹的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