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茫茫,漂浮着几多幻影一般的白云。
徐徐微风,抚摸着人们的脸颊,带来一阵阵成熟的味道。
大地上,几颗高大挺拔的桐树迎着风儿簌簌作响,叶儿被风卷起,天空中便形成了一副黄叶翻飞,凌空而舞。
好一副秋景图!
如果不注意某一处地方的话,说不定这里会因为这片秋景图而一举成名。
但是,就在离这里的不远处——那儿蚊虫飞鸣,臭味熏天!那儿是一片垃圾场地,很宽,很广,就是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现在这个时候的垃圾都还没有处理,所以,垃圾成了一个小山包,很高!
这里通常就没有什么人了,都受不了这种味道——唔,这个味道很像古风身上的那种味道!古风身上的味道和这片垃圾场的味道有的一拼!
或者说是很像。
因为古风就住在这里的,这里暂时还是他的家。所以他出门的时候,都会带上那么一点他“家里”的味道。不得不说,古风同学的爱家之心人人目睹,天地可鉴啊!
就在垃圾场的不远处,矗立着孤零零的一幢房子。
房子有些老,有些旧,也有些破。
就像是七八十年代那会,在遍地烽火、满是残渣石屑中仅存的一幢可以称得上是完好无损的房子。现在是二一世纪了,所以这样的房子已经很落伍了。
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在风霜雪雨、炎炎烈日中苟延残喘一样。
黄昏时刻,夕阳欲垂。
古风哼着歌儿,骑着他那伴随他数年的宝车,风风火火的骑进这幢老楼。
于是,原本空旷无物的停车场里多了一辆车,自行的,上面虽然生了很多锈,可是仍然掩盖不了这辆车曾经的辉煌——因为上面(作者:我说不出来那个地方的名字,先凑合着吧。古风:哼,见识短浅的家伙!)很清晰地有三个大字:凤凰牌。
车,很好;人,也很好。
八九十年代,正是这种车子盛行的年代,尤其是凤凰牌的车子,以那三个黄色大字,打遍大江南北。而今,时过境迁,自行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改成了铁盒子一样的轿车等等。车子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伍了,仍在为古风同学卖心卖力的服务着;古风当然更不可能在意这些了。
想当年,还有几个小屁孩争先恐后的要骑自己的凤凰宝车呢。
古风将车停好,还很小心的上了一道锁,想了想,觉得不妥,转身便朝停车里面走去。
那儿有很多废锁,都是以前那些住户不要扔掉的,很多,当废铁卖都可以卖上数百近千块钱了。看到这堆锁,古风的心飘忽飘忽的游向了回忆。
那个时候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水是清的,树是要皮的,人是要脸的,女人和男人在一起是爱情的缘故···
那一日,风和日丽。古风同学也是哼着歌儿,慢吞吞的走着。突然,天上掉下一物砸在头上。当时的感觉,古风只记得痛,很痛。捡起来一看,却是一个铁锁。
古风怒了,那么大的一把锁,砸在头上砸出什么病之类的,他找谁去啊?
——垃圾不要乱扔,没有砸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是罪过啊!何况那些锁又不是垃圾。
当然,也砸到人了!砸到了善良可爱富有同情心的古风。
古风同学真的很善良,并没有站在原地仰头破天大骂,而是回家了。当然,那把锁他也带回来了。
第二天的时候,又在原地出现了一把锁。
古风又好心的捡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家里。这幢房子里却好像有人跟他耗上了一样,废锁接二连三的丢了出来。
古风生气了。下了一个决心:好!你们扔,我捡!看谁斗得过谁!
当古风捡的那些锁快堆积成山的时候,却没有人再扔了。古风一想,难道他们想比毅力?于是古风就等啊等啊,等了两三天后,古风是在坐不住了,他就挨家挨户看了看。一看之下却愣住了!
没人!
整幢房子一个人都没有,连房东都不见了。这一看之下,古风同学的心啊,立即扑通扑通的直跳。难道是被自己的伟大人格给征服后,他们想不开,自杀了?嗯,肯定是。古风愈想愈觉得有可能。
后来一打听,原来是这地方要改建成垃圾场了。古风知道这个消息后,那个心啊,拔凉拔凉的。这里建垃圾场,那自己住哪?
难道说,这年头垃圾的待遇都比人要好吗?
不过后来这幢房子还是没有拆掉,不知是因为古风的死缠烂打,还是求情下话。总之,房子算是保下了,继续它那未完的暮年之旅。
***
古风从那小山包一般的锁堆里拿出三把大锁,层层上在他的自行车上,锁好。然后就一溜烟的上了楼。
他住的是最高一层。
古风当时决定住这里的时候,就很有先见之明:这房子不安全,甚至有些危险。当时他的脑海中有两个选择:第一,住在楼底第一层,万一这房子真的倒的话,跑得快;第二,住楼上最顶一层,真的倒下去的话,那些救援人员把他挖出来的时间会短一些,节约些时间。
古风当时选了第二个,因为他喜欢高处。
——古风打开门,从房间里直接冲出一股味道,刺得人几乎发晕。不过古风很明显没有在意这些,长期在这种恶劣环境的锻炼下,已将他那嗅觉和味觉练到一个无比“强横”的地步。
一般的气味,就说是那种垃圾场地里的气味都不能让他皱眉分毫。
这里就是古风的家,十几平方米的房间,很小,小的一个人站进去都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整个屋子的摆设单调之极。东角摆了一张单人床,床上有一条床单,一张很薄的被褥。北边靠窗处有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面有一口小锅,一个小碗,一双筷子。西边是一小堆杂乱的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南边···没有南边,南边就是一面墙了。
古风走了进去,走到床边,掀开有些霉味的被褥,露出床板。床板上有很多钱,大致一百,小至一毛,杂乱着厚厚一堆。
瞧瞧。古风同学的境界多高!别人都是将钱当被盖,古风将钱当床垫···
境界的级别,不是层次的关系所能比拟的!
古风有时候会望着这堆钱叹息:银行里有的,自己全有了。不错,古风这堆钱和银行一样,不论面值大小,都有。唯一的两个不同点就是:银行里的钱比他多,银行里的钱比他新。
古风将今天卖拉罐的钱从身上拿了出来,细细数了一遍。其实就是那么三张:五十元一张,十元两张。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遍,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七十块钱放进床板上。因为这七十元是崭新的,而床板上原来的那些钱则很旧,有的都可以拿去当厕纸了。古风将新钱靠远放,没有放进那堆钱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古风怕这三张新钱来个近旧者柔,近柔者烂。
将钱放好后,古风把床单被褥重新铺好,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咕咕——”一阵有节奏感的声音响起,很自然。
“厄——都快下午了啊!该吃饭了!”古风揉着肚子自言自语道。
其实早就到了下午,现在就快是晚上了。不过古风的作息时间和别人不一样,所以用餐的时间也不一样。别人吃早饭,他吃昨天晚上的晚饭,别人吃午饭,他就吃今天早上的早饭。还偶尔饿上两顿,来保持身材不走形,不变样,永远保持青春的活力四射···
古风揉了揉肚子,目光扫向房间北边的桌子上。而脚也没有做停留,两步走到了那张桌子前,想找寻一点可以安慰肚子的东西。
古风的手伸向桌子上面,“咕咕——”声音又响起来,好像是有些急切。古风生气了,立即将伸向桌子的手缩了回来,猛的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