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炎武收到那个消息时,手里的文件早已洒落一地。
“你刚刚说、说的是真的?我大哥他……”
“二门主!门主当场身亡,我们、我们……”来送信的人也是惊恐万分,别说二门主不相信,就连他自己也很难相信,毕竟门主的身手如何,是有目共睹的,又怎么会这么简单被人刺伤,况且还是当场毙命!
但是事实不由得他们不信,门主的尸首此刻还留在那里。为了不招怀疑,除了送信的他,其余进入房间的人到现在都不敢离开那里。
“地点!”
“在、在……”送信的人说了半天说不出个所在,发觉炎武越来越沉的脸色,送信的人咬咬牙,低下头恭敬地说,“二门主随我来!”
…………
还未真正踏进房间,炎武便嗅到那浓重的血腥味。
眉头紧皱,急速进入那间房间。
房里只有一盏灯,橘色的灯光显得房间特别昏暗。先一步进入这里的人整齐的排列在床的两侧。
从踏入房间的一瞬,炎武便说不出一句话。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床。似乎看久了自己就能从这噩梦中醒来。
他的大哥,居然被人刺死在这个房间,那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特别骇人。但是,最然他感到讶异的是另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那个奇怪的少年。
此刻的少年没有当日宁静安详的气息,双眸中澄清明净的感觉被浓浓的恐惧所取代。
少年就坐在床头,在尸体跟前。这个身子被一件宽松的白衬衫包裹着,只是那间衬衫总被鲜血鲜红,粘稠的液体也已经干透。少年摊开的手也满是猩红,似乎没有看到周围的一切一般,他只是仅仅盯着自己那双手。
橘色的灯光下,双手的猩红变成暗黑。
“你……”炎武在开口的一瞬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少年的名字,想问的问题也只能搁住。却在转身的瞬间狠狠地瞪了一眼当日在场的那名手下。
那个人也自觉理亏,哪里还敢抬起头。但他也没办法不是,门主早二门主下的命令,他又怎么敢为抗。本来这也没什么,却好死不死门主在这个时候被刺杀,要不二门主也不会知道他的隐瞒。
炎武扫了一眼兄长的尸首,抿了抿唇,吩咐道:“先把我大哥的后事处理好,至于抓到的那个杀手……给我好生‘伺候’着,两天后我要知道结果——幕后的人到底是谁!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声音整齐而响亮。
“那好,全都走吧!”
“是!”得到炎武的首肯,房间中的人几步离去。同时,因为炎武无条件的信任稍稍感动,毕竟门主死的蹊跷,如若没有内应那个杀手又怎会轻易得手?而越早发现现场的人越可疑,毕竟所有人都明白这间房间的作用,谁又敢不识趣的在那种时候找门主,坏了他的“好事”……
“二门主,这个孩子……”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回头看了一眼仍旧跪坐在床头,呆愣地看着自己满手鲜血的手掌的少年,迟疑地询问。
炎武也看了少年一眼,却只是挥挥手,让那人退下去。
房间因为那些人的离去变得极为安静,橘色的灯光越发让人觉得压抑,寂静中钟表的“滴答”声越发清晰。
炎武的手伸向少年,孰料少年以为他的动作,慌乱的后退。水汪汪的大眼隐隐泛着泪光,似乎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带给他恐惧不清。
炎武的手就那么尴尬的伸着,面对少年警惕,惊恐的眼神,他是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少年怔怔地与他对视良久,又底下头看了看那双满是鲜血的小手,又抬头看看他。眼中渐渐恢复清明,却依旧十分警惕。
对于少年的举动,炎武没有发怒,反而觉得心疼。他有些后悔,如果当日自己随便带他离开那个大院,那是不是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明白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少年产生莫名的好感和怜惜,他只是打从心里不忍心他受到伤害。或许,是一开始那双澄清干净的眸子撼动了他……
再一次,炎武对少年伸出手,将自己的外套罩在少年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整个抱起。隔着厚厚的外套,他仍然能够感觉到少年那单薄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看着那双茫然无助的大眼睛,炎武无力的叹息。
炎武在离开这间房间的时候,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徒留一室血迹。
被炎武抱在怀里的少年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意外地听到这个刚毅的男子那声无奈地叹息。
“造孽啊……”
无人发现,在离开房间的一刻,原本惊恐的少年眼中又恢复一贯的澄清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