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仁轩此刻的表情，青葵太熟悉了，熟悉得她下意识的退后远离。

    那种一脸专注，眼色却带着三分玩味，三分戏谑，四分探究的模样，根本就是绿依偶尔来了兴致想戏弄人时才会有的样子！

    据说当年绿依“捡”自己回去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悲惨”的回忆打住，青葵想在是凝重的与楚仁轩对视，想看清楚这厮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要不一起洗好了，反正都是男生，我有的你都有，没什么关系。”

    楚仁轩走近一步，她便下意识的退一步。直到退到浴室里面

    抵着墙壁不能再退，却见楚仁轩顺手将门关上，“咔嗒”的锁门声同时撬开青葵心中的一把锁……这个场面还真是时曾相识呢！那时的自己几岁？八岁还是九岁？

    花洒被打开，热水“哗哗”，升起腾腾雾气，淋了青葵一身。

    青葵却彷佛没有察觉般，嘴角自嘲地扬起，指甲嵌入皮肤，用疼痛唤醒自己的理智。

    “想鸳鸯戏水是吗？”

    她的声音因颤抖而嘶哑，但那女生特有的细腻感，只要细心听便能发觉到。但可时的楚仁轩却被她的笑容刺痛了双眼。那双明净的眼中蒙上的阴霾，其中的恐惧深不见底……

    那开玩笑伸向她的手不由自主停在空中，即便如此还是被青葵挥出的手打掉。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恶心！”

    原本清澈的眸子变得空洞无神，楚仁轩知道这个小不点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似乎通过自己看到了什么，但心还是止不住颤动。却不知是因为对他这副模样的怜惜还是因为他说自己脏而感觉到的震撼。

    也因此，楚仁轩再次忽略了她柔柔弱弱的声音。若是平时的他，绝对会对青葵产生怀疑。

    空洞的眸子像突然清醒过来般恢复神采。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青葵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一把推开楚仁轩，打开门冲了出去。

    回到空荡荡的房间，青葵一把抓过自己的耳机戴上。将音量开到最大声，似乎想将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

    忘记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记起？

    嘴角再次自嘲的扬起，带着些许苦涩。忘了那是第几次任务，但那一次就是因为自己犹豫不决而差点葬送自己……因为拍档及时出手，任务总算顺利完成。她觉得好笑的是，那个男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上，而他不甘心的眼神却牢牢刻进她心里……

    “哗哗哗——”

    浴室弥漫着雾气，楚仁轩却依旧靠在墙壁一动不动任由水那样流去。紧闭的双目看不出任何情绪。

    在青葵离去后他便收起那戏谑的笑容，整个人又回到原本沉默不语的时候，那凝重让靠近他的人都会有压抑感，随时随地都会觉得不能呼吸。这便是仪尚暗的强者，自然而然被追随的理由。

    此时的他心绪并没有表面那般平静，与青葵多次交锋来的首次胜利，为什么自己会因为那样他一个眼神而茫然？为什么难得的胜利自己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