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禧四年,距离第二次金顶诛魔已是又过了十年。十年光阴,湮没了多少曾经的记忆?
京城里,皇宫中。
今夜皇宫注定不得安宁,因为这大宋的皇帝已经重病卧床多日,即将驾崩。宫里灯火通明,太监宫女四处奔走乱作一团,治病不力的太医们跪在地上被皇后训着话。赵恒的那些妃子们、儿臣们,此刻都是挤在房间里,围在赵恒的龙床边哭泣不绝,只是其中又有多少人心怀鬼胎?
赵恒披散头发倒在床上,咳嗽不止,每一声都咳出血来。跪在最前面的太子见他时日无多,连忙凑到他的耳边,柔声道:“父皇,父皇,你要说什么,儿臣听着呢!”
只听得赵恒微弱地道:“朕忧国忧民,心怀社稷,仙去之后……自当位列仙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朕羽化登仙,应是高……高兴才对……何故哭泣……”他声音虽然微弱,但房间里的众人都是听得清楚明白。一时间众人都是错愕无语,唯太子一人道:“父皇得以荣登仙位,儿臣的眼泪,却是因为高兴啊!”
赵恒的脸上登时浮现出一丝微笑,显然对太子此言极是满意。但在他的生命里,这也是最后一丝微笑了。赵恒驾崩,登时哭喊声大起,久久不绝。
就在这皇宫的屋顶上,却立着一人。此人也是听到了赵恒的临终遗言,登时轻声叹道:“痴迷不悟,也许这就是你一生的命罢!”
此人正是余严冬!
十年前,诸葛无期被天劫神剑所斩之后,散落的陨石碎片坠地。陨石带来的火焰将金顶方圆数百里都焚毁了个干净。金顶周遭被魔气遮天蔽日多日,早已是一片荒芜,这火焰倒也来得爽快,将一切都推倒重来。
天机门众弟子均是身受重伤,对着陨石毫无办法。但唯余严冬一人因被冰封未死,火焰来时,将其周身冰块融化,他立时破冰而出。余严冬催动玄虎,唤出玄冰白虎,以寒冰气劲保住金顶之上的众弟子。玄虎乃是神兽之骨所铸,无惧烈焰,余严冬得已救下众人,天机门方才能余下余严冬、邓破军、花无泪、厉芜荒这四名弟子。倒是那被剃了光头的刘一刀也是幸运捡得性命,他也算是除天机门人之外唯一一个经过两次金顶诛魔还好好活下来的人了,或许这便是天意罢!
虽然其中多有波折,但天机门众弟子也算是成功阻止天魔了。四名弟子下山时,正逢金顶多月不见的金顶日出,端的是美不胜收。下山之后,四名弟子随即告别。厉芜荒自是遵循师娘的遗愿,回那已经化作废墟的天机峰。只是除了天机门门人的骨灰之外,他还在崖下寻得柳晓茜的尸身,将柳晓茜的骨灰也带了去。邓破军说他在北斗诛天阵中差点被诸葛无期引得反戈相向,这脾性不改是不行了。他倒也乐得再做和尚,返回小雷音寺去了。至于他与花无泪相互的仇怨,邓破军却也看得通了,双方各为其主,要怪,就怪这世间万恶吧!而花无泪却是决定远离中原去塞外牧马放羊,前半生他做了一个汉人,后半生便做个契丹人罢!
相比第一次金顶诛魔后的分别,这次虽然少了几名师兄弟,但余下的四人却是心情畅快,互无嫌隙,远比那年轻松多了。
倒是余严冬一人游历四海,四处寻找厉睫玉的下落,十年来从大理找到西夏,从长江找到黄河,却都是不见厉睫玉。这一日到得京城,却是因为听闻皇帝病重,特意来看赵恒的。但过了这些年,赵恒却还是一如往日。一个人能执迷不悟到这般田地,或许也算做他有所信仰吧!
余严冬就在这铺天盖地的哭喊声中,悄声出得皇宫去。如今过了十年,余严冬心中对找到厉睫玉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这十年来自己四处游历,乐得轻松自在,远比在赵恒身侧辅佐惬意的多,余严冬心想如今还是回去瞧一瞧几位师弟们如何吧!
他心有所思,不经意间,却又回到了余府的宅子所在处。如今过了十年,余严冬以为这宅子早被人征了去,谁知那余府的宅子竟然一如往初。虽然门口贴着的封条已经发黄破裂,但是这个宅子还是如他那日离开时一般,泛黄的铜环、威武的石狮……只是那通缉他的画像已被撕去了。
余严冬站在余府门口,端的是百感交集。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黑影从余府中跃出,在围墙上一闪而过。若不是余严冬武功不凡,此人这等敏捷的身手断不会被人发现。余严冬大感诧异,这余府已经封了十年,还有什么人会三更半夜从余府中出来?
余严冬心中好奇,便施展轻功,跟着那人。那人倒也未发觉他,在街道上匆匆走着。那人走过灯火下时,余严冬方才看清那人原来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当余严冬看到此人的脸,却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少年在街道上转得几转,最终走到了一间客栈前。他跃身而起,上了屋檐,从二楼一间屋子开着的窗户里钻了进去。余严冬见窗户放下,也是跃身而起,落在窗边,要听屋中有什么响动。
却听得屋中一个少年的声音:“姑姑,我又等了一天,也是不见他。”料想便是余严冬跟着的那少年。
跟着响起一名女子的声音道:“落扬,明日再去等他罢!这几天皇上出了事,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余严冬听到这女子的声音,登时愣了一愣,随即心中一阵酸楚,热泪夺眶而出。
月色静谧,轻风未歇。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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