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成正和黄大名说事儿，见秘书进来，满脸不高兴，“谁允许你进来啦？”

    秘书拘禁地说：“对不起，有个记者要电话采访您。”

    “采访我什么？我们也没搞什么活动。”阎成不耐烦地答道。

    “阎总，事关重大。”秘书神色紧张地告诉他。

    “我心脏不好，不要危言耸听。”阎成立刻用手捂住心脏，仿佛一把利剑就要向他刺来。

    “有人揭发了我们改制的问题，他们要和您核实一下。”

    “什么？”阎成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仿佛座位上通了电，他的手不停哆嗦，“我不接，就说我不在。”然后，对黄大名说：“你快去摸摸情况，看看怎么回事。”

    见黄大名他们出去，阎成有气无力地拿出硝酸甘油，往嘴里倒了几粒，随后便瘫在转椅上。阎成这人有个毛病，别看平时神气活现，但真遇上点儿事，就语无伦次了，尤其在那些要找茬的记者面前，一紧张，他会前言不搭后语。

    可黄大名常常能轻装上阵，他跟着秘书到了办公室，接起电话：“喂，是哪位找阎总啊，对不起，他出去开会了。我是这里的副总，姓黄，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

    陈钢心想只要他能证实其中的几个问题，副总也行。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世纪周刊的记者，有几个问题，先问问你。”

    黄大名很圆滑，“我尽力而为吧。”

    “你们酒店是什么时候改制的？”陈钢不吃这一套，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见的多了。

    “2003年吧。”黄大名心想这没什么值得隐瞒的。

    “请问你们这个酒店现在的估价大概是多少？”

    黄大名想起阎成经常以亿万富豪的身价自诩，便答道：“应该有十来亿吧。”

    “那你们改制后增加了什么投入吗？”

    黄大名提高了警惕，但还是不高明地答道：“现在各方面都要钱，投入是很有限的。”他把前几天阎成对税务局哭穷的那一套又搬了出来。

    陈钢接着问：“也就是说，你们改制前后，酒店的市值并没有什么变化，是吗？”

    “我想是的。”

    “那你们酒店改制前的评估报告有没有，当时的价值是多少？”记者单刀直入。

    这一击让黄大名通体受用了，他张口结舌，后悔自己太大意。不过，话说出去了，想改口也来不及了。他晓得自己闯了祸，赶紧说：“唉呀，核心内容，除了一把手，其他人也说不清楚啊，不行的话，还是等我们阎总回来答复你吧。”

    陈钢先礼后兵，发出警告：“我不打扰阎总开会。可是，你们改制问题的报道，明天要见报，如果阎总今天不接我的电话，那就是对事实的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