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路感叹地对高雅说：“真正可怕的并不是光明磊落的法庭之战，我倒是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前两天，他们已经派来杀手，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这些人急了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现在我有点后悔，不该让那份报道这么早就登出来，杀伤力太大了。我估计那些官员看了也会坐立不安的，他们很可能把矛头全都对准我。”

    其实，高雅也有同感，觉得问题揭露得太直接了。“当时，要是让我们看一下再发表，就好了。不过，美中不足才有悬念，把笔尖插入敌人的心脏岂不痛快。既来之则安之，别那么前怕狼后怕虎的，拿出从前的勇气来。”

    冯路比较理智，不像女人那样意气用事。这里不仅是个人安全问题，投资安全也是重要的考虑。冯路关切地问：“小高，你看我现在能出境吗？”

    高雅是个阅历十足的律师，凭她多年的经验，“应该没什么问题。第一个案子已经结束，第二个案子他们也没提出限制你出境的请求。当然，它们之间会有些必然联系，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通常区级法院发出的限制出境令，是不起什么作用的，只有省高院的裁定书才会让边检限制涉案人离境的。但我不理解的是，刚开始和阎成抗衡的时候，成功的可能几乎寥若星辰，可你坚持的态度宛如要释放胸中的黎明去照亮世界的黑暗，而现在胜利在望了，反腐的利剑正插向阎成的心脏，你反而想半途而废，打退堂鼓。难道真的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吗？”

    冯路怕她误解，“纵使没有太阳，我也要撕开黑暗，但往往战术防御要胜过束手就擒，对阎成这样的人，必须有两手准备。你可别把我当胆小鬼，那天他们派来的那家伙，不就被我生擒了嘛。”

    “好了，我知道你文武双全，骁勇善战，不过，话说回来啦，你的确要小心，现在黑社会猖獗，有的时候，黑白两道无从界定，谨慎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