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商场电脑专柜里，肖进在来来回回转着圈子，今天生意不是太忙，他大学毕业刚进这家商场的，和其他柜台的人又不是太熟，无聊的他只能转来转去。

    他是学财务专业的，他的同学有的进大公司，有的进了外资企业，有的进了金融机构，有的进了机关，九十年中后期，在迎江市这个江南小城，机关倒还不是太热门，银行可是大热门，当时大学毕业生月收入普遍在400多元的行情下，银行职员年收入1万多，对毕业生的吸引力非常巨大。但是他老爸没有能力将仅仅大专毕业的他搞进银行，最终在这年最后1个月，他匆匆忙忙进了新时代这家迎江市最大的电器销售商场。

    他很失落，他觉在商场站柜台，应该是职高生做的事情，自己好歹也是个大专生，至少应该坐坐办公室吧。

    难道自己就这样被将就么？他经常这样问自己。

    虽然工作不理想，但是老爸还是尽了力，把肖进谋到了正式职工的身份，刚进企业就享受3金的待遇，而且进入这家效益还算不错，在迎江市也很有名气，他进的电脑柜也是的商场里是要通关系才能进的柜台，尽管如此肖进还是觉得自己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一天大学室友关通来到他工作的柜台看望他，寒暄了一阵，自然谈起关通刚找的工作，他在开发区 的一家外资高新企业工作，月工资能拿到一千二百多块，这个工资水平在迎江市算是很高的了，肖进的母亲当教师三十多年了，都要临退休了不过一个月才八百多块。肖进觉得关通言语之中不乏炫耀之意，最让肖进羡慕的是，关通还交上了女朋友。

    “什么时候带过来给哥们瞧瞧啊。”肖进不无嫉妒地说。

    这个关通在大学时候就喜欢追女生，但是他追到的女生，肖进都觉得看不上眼。从骨子里，肖进还是看不起关通，从形象、身高都觉得与他相差甚远，他不相信他能交上漂亮女朋友。

    “好啊，这几天我们几个在迎江本地的同学聚聚，弄个火锅吃吃。”关通略带着得意的神采说。

    “你小子真有你的，刚工作没几个月九抱得美人归了。”肖进说。

    关通走后，肖进感到一种莫名的寂寞感，在大学他也有过心仪的对象，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白净地皮肤，常常长发披肩的她非常符合他梦中情人的标准，她叫魏冰洁。来自与迎江隔江相望的江南小城。但是3年大学生活，她却一直未能和他手牵手成为一对情侣，漫步在校园，这一直是肖进心里的遗憾。

    正在肖进一个人发愣的时候，一个清脆若铃的女声响起来：“喂，新来的的么。”

    肖进掉过头来，见是一个穿着商场制服，披着长波浪的约莫二十多岁，和肖进年纪相仿的女孩在叫自己。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啊？”女孩问。

    肖进报出了自己毕业的大学的名字。

    "还是大学生呢，怎么到我们这里站柜台了，真是埋没人才。”长波浪说。

    肖进听了心里乐滋滋的，这何尝不是他内心一直的感慨。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柜台的啊？”肖进壮了壮了胆子问道。

    长波浪呵呵笑了笑说：“我叫杜雯，在灯具柜台的，离你不远。”

    “我叫肖进，希望以后多多关照。”肖进说。

    “怎么跟日本人说话一样，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哦。”杜雯笑着说。

    肖进正面看了看杜雯的脸庞，还是蛮俊俏的，只是那过于那鲜红的口红让肖进稍微有些不舒服。上班几天来，杜雯是第一个接近自己的同龄女性，之前更多是中年女人和同性来和他说话。

    杜雯伏在柜台上，先是问起了肖进是学什么专业的，多大了，接着两人开始无所不谈起来。正谈得起劲，杜雯突然紧张地低声说：“不好，黑山老妖来了。”赶紧转身走了。

    黑山老妖是电影《倩女幽魂》里的人物，是个大反派角色。肖进正在纳闷黑山老妖是谁，这时候一个个头矮矮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慢悠悠地踱了过来，眼睛朝杜雯走的方向狠狠斜了一下，走到肖进面前， 冷冷地问：“你就是刚来的大专生么？”

    肖进下意思点了点头。

    “你刚参加工作，我就怕你被杜雯那个丫头带坏掉。她才工作两三年，资格比谁都老。”中年女人说。

    肖进连声应诺， 黑山老妖见肖进倒还挺听话，神色舒缓了一些。开始问长问短，说了很多鼓励的话。肖进表面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实际早已心不在焉。谁有心思跟中年妇女聊天。

    总算黑山老妖走了，这时候邻柜台的丛健斌再柜台里伸头问：“老妖教训你了啊？”

    “她是谁啊？”肖进问道。

    从丛建斌嘴里肖进才知道，她姓齐，是人事部副部长，也没什么事情，专门抓纪律的。一般不坐在人事部办公室内，专门在商场内溜达，抓违纪。所以肖进到人事部报到没有看见过她。因为她皮肤挺黑，商场里的营业员都叫她黑山老妖。

    “我觉得她人还挺和气啊。”肖进说。

    “她可会打小报告呢。”从建斌说。“小心着点她。”

    在肖进心里除了，倒也没有对她产生太坏的印象，也许肖进的老爸跟商场老总打过招呼，这个黑山老妖也心领神会了，对他倒也客气。

    “打我小报告有什么用啊，我怕谁？”肖进心里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