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孙姐眼睛直直盯着李翠花的脸呐呐的问道。
“不管他!他爱怎样就怎样,我们玩我们的!”李翠花故意提高了声音,“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啪!”又是一声摔东西的声音。
“翠花,我看我们还是改天再来玩吧,一定是我们大声喧哗吵得病人心烦了。”钱大姐把面前摆了一半的麻将推倒了,“我前些日子病的时候,也是听不得噪音,只喜欢静,听到闹烘烘的声音就心烦。”
“是啊,明天还是去我家,反正最近我一个人在。”孙姐接口说道。
“好吧。”李翠花恶狠狠的看了卧室门一眼,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尴尬的笑道,“真不好意思,让大家扫兴了。”
“咱姐们如果客气就见外了。”孙姐指着面前只剩一点清汤的粉红花小白瓷碗笑道,“你买黑芝麻汤圆真好吃呢,改天我也去超市买一些。明天去我家里大打牌时,我让你们尝尝我买的滋味醇厚的上等红茶和巧克力曲奇饼,冬天适合喝红茶。”
“小孙,说定了,明天我们去你家。你早早的把房间里弄暖和点,大姐我可是怕冷的啊!”钱洗云习惯性的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
“老寒号鸟!”孙姐开起了玩笑。
“没大没小的,我是老寒号鸟,那你是小火鸟?有本事冬天别烧暖气那才叫厉害呢。”钱洗云随口还击道。
“哈哈。。。。。。”她们在笑声中与李翠花告辞了。
牌友们一走,李翠花抬手把铺着草绿色平绒布的麻将桌一下掀翻了,那些姜黄色的麻将牌瞬间淅沥哗啦滚的到处都是,房间一下子凌乱起来。
“你不是喜欢摔东西吗?我们都摔,看谁摔得响!”李翠花说着一脚踢开了卧室门,“你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让我难堪,气死我了!”说完,她又狠狠的踢了门一下,“我嫁给你真是倒霉,连打麻将也受限制。你有本事象个男人样,嫁给了你与守寡有什么两样?”
艳绿色被子衬托着丈夫的脸更加蜡黄,他用冷冷的目光看着气急败坏的李翠花一眼,“我感觉我也活不久了,你就让我安静的过段日子,行吗?”
“哼!你还知道过日子?我嫁给你过了几天正常日子?”李翠花冲到床边,把被子四角的四条一指宽的红布条用力撕了下来,她象踩死虫子般拼命的踩着那四根红色布条,嘴里不停的唠叨着,“叫你们冲喜!叫你们冲喜!看到你们我就来气!”
艳绿色被套的四角被撕了四个小窟窿,里面露出了大红色的被子,四个窟窿如同是死兔子的红眼睛般呆滞。
“唉!”丈夫长叹一声,闭上眼睛装作睡觉了。
墨绿色的窗帘,淡绿色的墙面,连用三合板装修的半人高的墙围子也是绿色。丈夫一直就喜欢绿色,他认为绿色是生命的颜色。可命运偏偏让他的生命没有活力,这不得不让他经常感慨命运的无常。
婆婆每年都要请那些算命的神婆神汉给自己的儿子弄些红布条放在卧室,以求儿子早日康复。李翠花每每看到那些指头长短的红布条,心里就感觉难受。看到那些如同红色虫子一般的布条,她常常产生要除掉它们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