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持着，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对不起，夫人，你不要怪小姐，我知道这后果，我可以，离开。但是，袁妈妈，您能让她继续在这里工作吗？”袁楚桔咬了咬嘴唇，强忍着泪水，打破了这气氛。

    “桔，你。。。”

    慕水盯着袁楚桔看了好一会儿，字字生硬地说，“好，你自己知道有自知之明就好。别怪我。”

    “桔，你能去哪里？”洛绯璇轻轻地说，语气中满是担心。

    “我不知道。”袁楚桔转身，抬起手在眼眸上抹了抹，又转回身，上扬唇角，展开一个笑容，虽然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世界那么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的把。”

    看到这样的袁楚桔，洛绯璇心绞一般痛。“姑姑，你不要赶桔走。”

    “小璇，我这也是为你好啊。”慕水压抑住怒气，尽量不让自己冲自己费尽心思照料的亲侄女发火，依旧硬生生地好言相劝。

    沉默片秒，洛绯璇抬起头，定定的眸光看向慕水，“如果您铁了心要赶楚桔走，那我和她一起走。”

    “小璇。”慕水提高了声音，强压住的怒气似一开始滚成了一个气球，又像是被尖锐的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气球中的怒气一点一点地外散，“你不要挑战姑姑的极限，在世家里，还没有人敢三番四次的挑衅我。”

    “小璇，算了吧。我一个人能行的。你不要为了我和夫人闹翻了。”袁楚桔向着洛绯璇摇了摇手，努力用眼神传达给洛绯璇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她希望，这样能给璇吃一定心剂，让她放心。

    “不行，桔，你不能因为我而离开这个家，不然我不会原谅自己。”洛绯璇眼眸中的坚定仿佛一块坚硬无比的盾，再尖锐的矛都穿透不了。

    袁楚桔眼眸中涌现出来无限的感激，却有矛盾的担心。怕只怕。。。

    “洛绯璇！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背叛你妈妈！”慕水已近歇斯底里，嗓音沉重低哑到如一块大石头重重地投入深的空井中发出的闷哑声。若是换做别人，她早就把那人踹加拳打到九霄云外去了，还别想再活着回来。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能把她气成这样，还是她的亲人。

    “我没有。妈妈也不会像你这样逼我。自从妈妈去世后，桔就是我最亲的人，哪有什么外人可言？”

    一道阴影自洛绯璇洁白的脸颊上将落下。

    “不要。”袁楚桔疾速的抓住了慕水的手。“不能打小姐。”

    “夫人，你忘了吗？小姐她体质向来不好。要打就打我吧。”袁楚桔担心地看了绯璇一眼，挺直了身躯，挡在绯璇的面前。

    慕水厌恶地甩开了楚桔的手，“不用你说，我知道。”

    随即，像是刚跑完几千米路重重地平息了一下呼吸，眼眸掺杂复杂地转而看向洛绯璇，“小璇，你，要相信姑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这样恩将仇报地对姑姑，你这样对得起抚养你十几年了的亲人吗？！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的，难道这十几年的相处还不足以让你把我当成亲人吗？！”

    此时的慕水，就像是一个弦上的箭，一不小心，拉动了弦，箭就会猛地射出去，冲击力绝对不能想象。

    就如背上压着一块千斤巨重的石头，只要一弯背，就会把人彻底压垮。绯璇僵硬着脸部的线条，上下贝齿紧紧地咬住，仿佛正在经过一个世纪的深思熟虑。

    “小姐，你不用这样了。”楚桔仿佛看穿了绯璇的心思，和她在最好朋友和最亲亲人之间的艰难抉择。她深知，若小璇选择她，那么必定和夫人的关系会彻底闹僵。与其不如让她们血肉相连的亲人分离，不如让她这个外人来帮她选择。

    “我也是有手有脚的啊！离开这里，我可以自己打工，再说，小姐，我就算离开这里我们还是可以再见面的啊！”心中虽然舍不得她走，但是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小璇放弃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来陪自己。

    在楚桔面前，绯璇觉得自己仿佛缩小了，就在她还在拼命考虑要怎么样做时，而桔却已经替她着想好了，就算是要到外面独立一个人生活，也许也会不能经常见到养她和她最亲近的袁姨。而自己之前竟然可以那么无愧地画画，让桔时刻背负被姑姑骂的罪名，本就已经很对不起她了，现在为了她要离开这个家，她，难道还能无动于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