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然一笑。

    “还慧纹，你小小年纪，难道看过红楼梦？别在这骗人了。”年轻女子声音十分尖锐。

    “一个枕套六块钱，那是我半个月的工资了，真是狮子大开口。”一个小青年也接口道。

    墨玉很担忧地看着神色依旧十分清淡的妹妹，虽然他觉得妹妹做的东西真的很好看，但是价钱也的确很贵，而且这么多大人，要是生气掀了他们的摊子怎么办？

    黛玉也并不辩驳，好东西，若遇到识货的人自然会买。

    相反，若是不识货的人，她也不肯卖。

    她一天能绣出四五块手帕，做一两个荷包，若是绣大件儿的，时间用的长，价格自然也更高，可惜她也没什么名气，也只能绣小物件儿来卖，贴补家里的生活。

    人来人往，摊子前换了好几拨人，但都是没人肯出钱买。没办法，很多百姓尚且无法温饱，自然也没心思弄这些能看不能吃的玩意，不然废品收购站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书籍古玩都让黛玉收集去了。

    黛玉不急，并不代表墨玉不急，他红着脸道：“妹妹，既然卖不出去，就回家吧。”

    看看天色，实在是热，难怪墨玉想回去了，连青玉都在她怀里昏昏欲睡，黛玉正要说什么，就被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咦，这些都是好东西啊，好生精巧！”

    一个衣着简朴却很典雅的老妇人停在黛玉兄妹的摊子前，蹲下来拿起一个枕套看了看，白色的纯棉料子，绣着一株傲雪红梅，枝疏花繁梅影淡淡，还有一首黑色丝绒线绣的清丽小词，转折、撇捺与真字无异，不由得惊喜道：“小姑娘，你这些东西怎么卖？”

    “老夫人好，枕套十二块钱一对，枕巾十块，荷包、香囊和扇套三块钱一个，手帕一块钱一方，络子和结子五毛钱一件。”看穿着打扮以及浑身的气质，黛玉觉得她很有可能买。

    在这位老妇人身上，她看到一种书香门第才会有的气质。

    见到黛玉抬头，一张清丽的鹅蛋脸儿映入眼帘，老夫人不由得眼前一亮，暗暗赞叹了一声，嘴里却道：“小姑娘，你这些东西是不是卖得太贵了，所以没人买呀？”

    黛玉轻轻一笑，笑容十分清淡，道：“这是慧纹的针法，识货的人不会觉得贵。”

    言下之意，就是说那些嫌贵的人不识货了。老夫人不禁来了兴趣，一件一件地看了一遍，满意地道：“都是好物件儿，比家里头几万块钱买的刺绣还精巧些，小姑娘，这些都是谁绣的？”她见黛玉只有五六岁左右，所以自然而然地认为是黛玉家里长辈绣的。

    “家里人绣的。”黛玉笑着回道，虽然是不认识的人，但是她也不想说是自己绣的。

    老夫人显然十分惊讶，没想到农村里头竟有这样好的绣工。“我都要了，你算算该多少钱。”见这女孩与众不同，老夫人也十分爽快地全部买下来。

    墨玉又惊又喜，黛玉一件一件数给老夫人看，慢慢地道：“两对枕套24元，四块枕巾20元，六个荷包18元，八个香囊27元，两个扇套6元，十二方手帕12元，二十个结子二十个络子20元，一共137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