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公司大门口,有人堵住了我的去路。
“还没下班呢?往哪溜啊?”
是颖,一见面就乍乍乎乎地数落我的不是。
“干嘛呢?都快让你吓破胆了。你还不是一样,上班时间到处溜踏。”
真是标准的对人马列主义,对己自由主义。
“先别审我,倒是你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匆匆忙忙赶着约会?”
颖指着我泛红的脸颊,一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我哪有?走得急了,累了不成啊?”
别的我不在行,打死不承认总会吧。
“哦,这么大声,被我说中,心虚了吧?”
颖恍然大悟地嚷嚷。
“是你大声还是我大声?你四处看看,咱俩都成耍把戏的猴子了。”我看到不少人对我俩投来异样的眼光,让我好不自在,“找个地方吃饭吧,再慢慢听你贫吧。”
“不行啊。”颖一脸的遗憾,“我未来婆婆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唉,有婆婆疼真好。”
我好生羡慕,就是不知我以后嫁人会不会有这样的福气,有婆婆当女儿般地疼惜着。
“别这样酸溜溜的行不行啊,弄得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颖装腔作势地撮了撮自己的手臂,
“对了,你没什么吧?”
“什么没什么呀?”
我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前些天你不是病了吗?”颖一脸的狐疑,“不要在这和我打哈哈,昨天我来找过你,学姐告诉我,你请病假了。”
“这三、四月的天气,乍暖乍凉的,不小心冻病了。伤风感冒而已,没什么的。”我随口绉了个谎,“你找我有事?”
“你这个马大哈,合该忘了昨天是清明哦?我回乡扫墓去了。”
颖给了我一个没心没肺的眼神。
“对哦,昨天是四月五号,我又当了回不孝女。”我猛敲了一下脑袋瓜,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你想找我一块去的吧。”
“聪明。”颖赞了我一句,“本来说得好好的,我男朋友陪我去,可昨天临出门也不见他回家,打电话给他才知道他突然有事去不了了。那我想他去不成了,还有你,反正你也会去替伯母扫墓,所以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又病了,结果只好可怜兮兮地一个人去了。”
“哟,你看你一说起男朋友就喜上眉梢,眉飞色舞,眉目传情的花痴样,还知不知羞啊。”
颖的语气虽然听起来酸酸的,可面部表情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我忍不住揶逾她。
“你这死丫头,就知道拿好心当成驴肝肺,小心我……”
颖做了个哈我痒痒的动作。
“不要,不要。”立马惹来我的一阵惊呼,“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更何况这一招已整得我都没脸再见乔姐了,我可不想一日这内重复尝试两回这种酷型。我向颖拱了拱手,以示求饶。
“算你知情识趣。”颖拍了拍我的肩,“那送份礼物给你吧。”
颖从她那个超大型的包包里掏出了个黑尼龙袋。虽说近来流行背大包,可我还是不大习惯,相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小巧精致的,这一点颖就和我不一样。她当然不能说走在世界的前沿,引领潮流,可这赶时髦一说,我就远远不及她喽。
“猜猜里头是什么?”
颖一脸的神秘,在我眼前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拿来吧,这还用猜,太费脑了吧。是青团子对不对?黄豆馅的?”
我摊出了右手,准备接物。这是过清明我最喜欢的听食。母亲在世时,每逢清明不管再忙,她都会抽时间做给我吃,而我也总会捎几个给颖。久而久之,她和我一样也爱上了这带点青草味,又飘着浓浓豆香的清明团。
“唉~真无趣!你怎么每回都能猜中?”颖显得好失望,不过仅仅瞬间而矣,微笑却已掩盖于它,“知我者莫若漪儿也。”
“谢谢。”
我抓住了颖递团子过来的手。我知道颖一直拿我当妹妹似疼着,凡事都为我考虑,替我着想,这一回也不会例外。我病了回不了乡,她肯定又偷偷地代我去祭祀过我的母亲。我没有明说,是因为我知道颖会不喜欢。
“看你两眼红红的,都快哭了,别这么肉麻行不行?不过是几个团子,用得着这吗?面粉做的,又不是纯金的?”
颖的安慰话,总显得与众不同,以后要是谁娶了她,就连伤心也会让人觉得是种享受。
“礼轻情谊重嘛。你这么特地给我送来,还不准我说谢谢,太专制了点吧?”
我用手拭去了在肯眶里打转还来不及下流的眼泪,挽上了颖的胳膊。
“去你的。”颖轻打了一下的我手背,“人也见过了,东西也送到了,我也该功成身退了。要不然,我婆婆该拿着藤条儿教训我了。”
颖向我扬了扬腕上的手表,扮了个鬼脸,挥着手告别。
午休时间的超级市场真够拥挤,赶集似的堆满了人。这辛苦赚钱的是大有人在,可这急着花钱地也不在少数。不得不让人感叹中国人口之多,物质水平发展之速。
我推着手推车七拐八弯在人群艰难移动着,好生不空易才备齐了想要的物品。反正就他家冰箱肯定是空无一物的装饰品,不有点心里准备,多给自个留几份后招,吃亏受累的还是自己。
离柜付钱,那人也是成语接龙似地一个连着一个,咱旷世伟大的中国有多少成语,它就有多少人。无奈之下,我只好以相比较而言的方式挑了个自认为短的队伍排上。来得巧还不如赶得巧,隔排两旁若无人,高谈阔论的,让我觉得眼熟。哦,我想起来了,是公司新进的员工,今早在电梯口见过。
“你知道那个助理秘书江梦漪吗?”
她们居然在说我,我竖起了耳朵。对于自己在别人口中的飞短流长,任何人都会有兴趣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她可是近来的风云人物,我们公司上至经理主任,下至门卫阿姨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原来我这么受欢迎,知名度这么高啊。只是这份难得的荣幸我身为主人却是最后一个知晓,不免有些可惜。
“那倒也是,像她这种攀龙附凤,飞上枝头成凤凰的传奇人物想让人不知道,我看是挺难的。”
她们嘴里的那只“好运”的麻雀说得是我吗?我有些怀疑。
“不就是,她和总经理的那段风流韵事,可是我们公司现在最炙手可乐的话题。”
又是他?为什么他每回一出现总会顺理成章地给我带来灾难。不说远的,拣个就近原则而言,上回简简单单的一个视察就害我丢了工作,这回的一个收购接职又让我“荣幸之至”地成了别了茶余饭后的话柄。
“对了,听说前些天,她就是在你们办公室晕倒的?”
“不就是。她一晕倒,总经理不知怎么就知道了,冲过来搂着她是又嚷又推的,急得跟什么似的,还一个劲地让我们叫救护车。结果当时正赶上没电梯,总经理抱着她一口气跑了二十多层楼梯,累得满头大汗也不肯让人给替把手。”
有吗?为什么她们说得话,有些我都没多大印象,敢情她们比我这个当事人知道得还多。
“真看不出她有什么本事,居然把我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总经理都迷得团团转?”
别乱翻醋坛子,弄得整个超级市场跟在卖醋似的,让人恶心。你这么羡慕,这机会让你得了,我还受不得你们的点头评足呢。我有些生气。
“听老人说,这种本事叫狐狸精转世,使得是狐媚妖术。”
“是呀,今天在电梯口大伙都看到了。一张黄婆脸,一身洗衣板,矮得跟段冬瓜似的,不使些狐媚妖术怎么能使得我们总经理乖乖上勾,被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