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六。
我现在正拿着长笛站在阳台上。
昨天竟然会晕倒在他怀里——像个白痴一样,得了重感冒都不知道。难怪昨天一直怪怪的。
我把笛子放在嘴边,一、二、三,吹响。
我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呢?……我闭上眼睛,熟悉地吹奏隽永的曲子。
长笛的声音很悠扬,也很优雅,从细胞中透出尊贵,感动每寸思维。
我觉得他挺好的,无论哪儿都很好——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乾宁?……白痴一样的家伙。
唉。发了一夜的高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想起来都有点后怕,万一我就这么发烧死掉了呢?昨天是他把我送回来的,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我当时很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
倒水、吃药……他,今天会来吗?
罢了,冰箱里吃的不多了,我得去shopping一下了。
穿上肥肥大大的衣服,套上皮草靴子,我踢踏踢踏地走出了家门。
我列了张shopping list,把要买的东西都写在了上面,我捏着它,走向了车站。买完东西也快中午了吧,lunch就在KFC里解决,省得回家点燃气灶做饭,快捷又方便。我一边计划着,一边走。
然后在车站看到了乾宁。
他正锁着眉,若有所思。看见我时,脸立刻微红了一点,向我微笑。
“你早。”我这么说。
“你也一样。”他腼腆地讲。
“……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家,不然我怕自己早就不知死在哪儿了。”
“……不用……”他的眼睛闪着光芒。“你要去哪儿?”
“啊?去……超市shopping一下……你呢?”
“……呃……我没什么……闲不住出来……晃荡一下。”
可爱的家伙。“昨天是你吗?……找我有什么事?”
“是的……那个……我也忘了……”
“哦。那没关系啊,想起来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了……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下超市?我要买好多的东西,我怕自己提不动。可以吗?”
他点了点头,安静地微笑。
超市
我耐心地选东西,他就推着车子在我身后跟着。他一直在微笑,也一直静静地注视着我,让我有点紧张——真的好奇怪的,想我沈若祎主持过无数场文艺汇演、参加过许多场重量级的比赛,也从来没有紧张过——可现在,既不是在主持节目,又不是在参加比赛——根本就没什么事,我怎么会感到紧张?
想着,我回头看了看他。刚好被他发现。
“怎么了?”他笑道。
我微笑着摇摇头,转身继续选东西。
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一看到他的笑容心情就很好了。
历时三小时,我才买完了所有我想要的东西,然后和他一起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的病好了吗?”他突然问道。
“……?哦……不知道啊。”
“那怎么会大包小包地来买东西?”
“不去的话,我可会被饿死的。”
“你很喜欢吃零食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刚才说什么没听清楚。
看到我这副表情,他稍稍怔了怔:“我是说,既然你的病还没有好,那买东西的事就让你妈妈来做好了。”
“你昨天送我回的家,是吧?”
“是啊。”
“那你有没有看见我家里其实什么人都没有呢?”
“……好像……是没有人。”
“那你有没有觉得,一走进我家就有种冷清清的感觉扑面而来?”我慢慢地说着,上次怡到我家去,一走进家里,那丫头的第一句话就是——“若祎!你家是不是刚办过丧事?好阴森啊!”然后我不假思索地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不是冷清,”他浅笑着讲。“是——寂寞的芬芳。”
“——?看不出啊,你这么诗意。”我不禁失笑。
“你不知道吗?寂寞历练天才。”他仍然微笑。
“这样啊。”
“你的爸爸妈妈都不在吗?”
“是啊,他们都到瑞典工作去了,如果不忙的话,半年回来一次;很忙的话,一年回来一次。”我如实地讲。
“那你一定很寂寞了?”
“有时候吧,因为自己很忙,所以也没工夫去顾得上这些;不过,一旦闲下来了的话。那日子就不是很好过了。”
“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陪着你打发这些无聊的时光。”
“什么?你……”我吃惊地望着他,他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的眼睛放出柔和的光芒。“若祎,”他认真地看着我。“我喜欢你。”
下一秒,我傻掉了。
天气真的很好,我懒懒地躺在阳台上的软椅上,眯缝着眼睛看着雨后的太阳。因为窗紧闭着,所以我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冷,只是潜意识地觉得有太阳在,总不会比下雨天冷吧。
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动。
我承认自己很lazy,但lazy又能怎么样呢?
就当我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听到了脚步声——乾宁从书房里出来了。——人家辛辛苦苦地帮我把东西提到家里,我总不能什么都不招待就让他走了吧?这太失待客之道了。而且,人家也刚刚表了白了,是吧?
“看到了什么好书了没?”我问。
“《欧洲古典音乐》。”他边回答边走过来。
“原来你对它也感兴趣啊,我还以为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会去研究它了。”我懒懒地讲。
“因为小时侯经常接触西洋乐器,所以难免会对它感兴趣了。”
“哦?Which one,piano or fiddle?”
“Piano.”他微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翻起书来。“一个人空闲的时候,都这么过?”
“那说不定。心情好的时候会到楼下的小Garden里去晃荡一下;心情烂的时候,就待在家里,睡觉,没日没夜。”我随口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药的缘故,我好想合眼去睡一会儿。然后,我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喜欢我吗?”
正在看书的他惊讶了好一会儿,不自然地低下头去。“你觉得呢?”
“那……我叫你”宁宁“吧。”
“呃?”他显然是傻了一下。“我妈才这么叫我。”
“我不管了。宁宁……呵呵,很好听啊。我想先睡一会儿,宁宁就看一会儿书吧,总之等我醒过来,如果你不在了的话,后果可要自负哦。”
“那,祎.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好啊。”
“祎,那你喜欢我吗?”
什么啊,我一阵郁闷,又一阵尴尬,我闭上眼睛,嘟哝:“如果不是的话,我让你坐在这儿看我sleep干嘛啊……BC宁宁……”
像白痴的宁宁……像宁宁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