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课地点定在了那匹千里马的家里,出门时妈妈就把写着千里马地址的纸条递给了我,我走在通往英语殿堂的路上,眼看手表上的时针就快要逼近七点,我加快了步伐。
这天气仿佛如更年期女人的脸一样喜怒无常,一阵风平地而起,我衣服只要有缝的地方都有风趁机钻进去作怪,此时衣服里面已经是一包风在打转,街上的人用眼睛也能数出有几人,整座城市就像这剩下一层外壳似的。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千里马的家终于在灯火通明处亮相。
我轻轻敲了敲门,门开了,有人敲门就有人开门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但给我开门的人却让我惊天动地,这人竟是赵函,一瞬间,我的心好像被基地组织用炸过的世贸大厦一般。
“对,对,对不起,我敲错门了。”幸好造物主给人类精心设计了两条腿,我又怎么能辜负造物主的精心设计呢?拔腿的那个快法,那可真是叫飞毛腿导弹也会汗颜呀!牛顿的地心引力也休想抓住我。
可虽然腿是造物主设计的,但也有好坏之分的,恐怕在造我的腿时候材料不够吧我竟然被材料足够的赵函给逮到了,他怎么会出现在那位千里马的家里?
“陈雅彤,你跑什么?怎么一见到我就跑难道我是鬼吗?”他不知道他简直比鬼还可怕,至少鬼不会出现在这个时候!
“你是来补课的吧?我也是,以后我们可以在一起上课了,真好。”天哪!!天哪!!谁来杀了我吧!他简直就是魔鬼,鬼中之鬼,要不怎么会知道我也来补课呢?
“把你的手拿开,别拉着我,我不认识你。”我拍掉他拉着我的手,他怎么会这么冤魂不散,无孔不入?
走进了千里马的家里,一阵烟雾弥漫开来,客厅里开了桌麻将,众人打得热火朝天,就算美国和伊拉克在这儿开战也丝毫不会影响麻友们的兴致。
见我和赵函来,麻桌上就站起了一位老者,一副老得啃都啃不动的样子,老者对我道:“你就是陈雅彤吧?…。一副聪明的样子,既然人已经到齐了就赶紧进去吧!我马上就来。”他不会就是妈妈找的资深的老教师吧?
有位麻友道:“让他们再等一会儿,我们再来搓一盘。”
“那你们先进去等我一会儿。”老千里马道。也对,麻将讲的就是个搓字啊!可能那老千里马脸上写满的蹉跎就是搓麻将搓出来的。
再往里走就看见里面坐了好几个跟我一样来补课的学生,这里也好不到那里去,热闹得也可以开桌麻将,一女问到,“原来你们两人认识?”
“那当然,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对吧雅彤?”赵函说时还对我献出了他那对于我来说没有消过毒的微笑。
我恨不得能马上杀住他脸上的笑,“大家误会了,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不要误会。”
也就是一圈麻将的时间后,老千里马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一圈麻将就把他的搓得只剩下半条命,剩下的那半条命也倒还清醒还不忘了做自我介绍,“同学们你们好,我就是将要为你们补课的英语老师,希望大家能认真学习,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那老师的声音估计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说几句话又喘几口气,让我们也跟着紧张起来,害怕听露掉了他的任何遗言,但事实是我们不必担心,那老师一定会苟延残喘地活下去的。
我仔细地观察着那老千里马,简直比英语还要老,恐怕在妈妈眼里老就是资深教师的标准吧!
慢慢地大家觉得这老师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后,稍微放松了口气,在下面悄悄讲起话来,发现那老师还是在自己讲给自己听,胆子越来越大,我恨不得手里有台摄像机把现在的情况拍下来给妈妈看看这就她找的资深。
赵函突然递过一张纸条给我,上面写着——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纳闷着这小子的招风耳是什么构造的,怎么我心头上无声无息的密语竟被他听到。
我又在刚才他递过来的纸条上回了他一句话——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要做些无聊的事情。
他看了纸条后就再也没有写过来,我也总算松了口气,我旁边一个女孩凑到我耳边,“刚才给你递纸条的人是你男朋友吧?长得不错。”
“不是,我也不认识他。”心里直感叹,中国人的骨子里确实充满了窥视的成分,刚才那么点小动作也竟被她看到,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那你谈过恋爱吧?”
我没有回答她,我认为我没有回答的必要,她也没有就此消停,把一本笔记本推到了我眼前,“看吧!这上面都是和我好过的男生。”我打开那本子,上面赫然写了十几个男生的名字,看她的样子比我还小,心里只有一个感觉,恐怕马屁刘这辈子见过的男人都没有眼前这小妮子玩过的男人多啊!
补课终于结束了,我提着书包就出了门,那赵函就像个鬼魂一样一直跟在我后面,他的身子在路灯的照射下形成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让我看得直打冷颤。
此时不断有几滴雨点打到我的脸上,啪嗒啪嗒后,雨滴开始从天上掉下来,我赶紧沿路小跑起来,赵函也跟着我跑起来,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在我的脑袋上方撑起来。
“雅彤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雨下大了。”此时路上竟没有一辆出租车,死定了,让这臭小子找到机会了,如果我是犯罪分子的话我也会选择今天这种时候出来作案的。
“不知道,我不用你送,我自己会回去的,你就不要说做些浪费口水的话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你难道就不可以好好的说说话?今天的事的确是个巧合,我也不知道你也会来补课,并不是故意的。”
“好,好,你也不用再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了,我要回家了。”我从他为我撑起的衣服底下冲了出来,可那雨竟要同我作对,没命地往地上泼来,“别逞强了,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快到那边的电话亭里躲一躲吧!”
我和他一起进了路边的一个电话亭里,对面还有一个电话亭,里面也有一对男女,但他们不是来躲雨的而是来接吻的,两人抱得如胶似漆,都恨不得要嵌进对方,看到这等画面后,电话亭里的气氛更加令人难受,我们两人都不时的发出几声干咳,我赶紧把头扭到另一边去,怕被他们腐蚀了我的眼睛。
外面时不时会有几个人走过,在我们羡慕的眼光中走过去,撑着伞,感激天气预报难得竟有报的时候。
刚才淋了大半身的雨,可我却低估了那雨的制冷效果,现在双手直打起哆嗦来,这时赵函突然把我的双手托了起来放在他的手中来回的摩擦,“这样会不会觉得好一点,这就叫摩擦生热哦!”
“不用了,我现在不冷了。”我吓得要把手从他的控制中抽出来,他却死死不放还在摩擦生热,“你为什么老是这么躲着我?我很可怕吗?你可是我见过的最固执的丫头了。”
“不是,我只是…。那个…。”
“只是什么?我和你可以做普通朋友吗?”他深情的问。
“当然,当然可以。”我还可不可以再白痴一点?这样就答应了,可他在看我的时候那眼里的温柔是我从俊成那里很少得到的,哎哟!我这是在想些什么啊?我脑子好乱啊!
“你的表情好牵强哦!要不然就只要求你每次见到我时在远处给我一个笑容就可以了,不要每次都是这副苦瓜脸,可以吗?”
“可,可以。”他满脸都写着恳求,我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