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的肚子竟然一阵阵的抽絮,然后不知其味的饱食了一顿。我也算是个食色之徒,饿狠了也会饥不择食。不知道是味觉的进化还是退化。细细观察这个现象竟然普遍了,看来大家都已经泰然食之。吃饱了肚子大家倒是对追究“无精打采”起来,晚自习中,已很少有人附和萧刻他们了,因为大家都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已经没有交换意见的必要。旧事重提给人一种喋喋不休的厌倦或被厌倦,党的革命到底的精神在我们这一代身上失传了。即使有人发狠两句,得到的也只有渐声渐息,一切似乎趋于自然,趋于“一块”自然。我突然觉得改变的不是我们的味觉,而是感觉。我们将就的适应了也就“自然”了,尽管后面是苦的。就像一个小姑娘面对“潮袭”,慌乱之后便欣然接受了那与月俱来的痛流。我们无力改变这种自然而然,除非我们能有所孕育,如同老师所说的那样:“等你们肚子有货了”,才能暂时改变我们的现状。 晚自习,小明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不假思索的说:“长得漂亮,人也好的我就喜欢”。
“那什么样的才算漂亮,哪样人才是好人?”
我觉得照这样问下去这问题就太过程序化了,最后得到的结果就可能不是结果。譬如某人问你喜欢吃什么菜,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得出的是哪类女人适合做贤妻良母,而原先的问题已经在这个程序中不知去向。我并不是觉得讨论问题非得扯住一个问题不放,而是我对小明的第一个问题由衷的感到兴趣而不愿结果变成了怎么辨别公鸡母鸡这类不登大雅的答案。我告诉小明,喜欢是感觉,而感觉是不存在分辨的,你感觉到你喜欢了就喜欢了,而不要再去问你为什么喜欢这类多余的问题。我的答案有点深山老林的味道,小明不甚理解的沉思片刻再问道:“你感觉到你喜欢上了谁了吗?”我顿时放松,因为我对自己刚才的理解也不甚理解,迷己者必迷人。小明无知的带我绕开了这个迷。于是我说:“还没有,感觉的...呃三要素——时间,地点,人物,我想只有三着都具备了,我才能感觉到自己喜欢上了谁”。小明对我这套理论抱以深沉,以掩饰自己的肤浅。我把语文现学现用,收效可观。小明稍作保留的说:“你讲的也对,我初三的时候就喜欢一个女孩,我一个班的,长得很漂亮,特别高,都快赶上我了。”讲到这,小明觉得有必要措词一下,于是深沉的凝视前方,作出一副往昔过去的形象。小明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对那位姑娘的个头不抱以幻想,并对对小明今天这副性情中人的样子有点不适应。小明想远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徐徐而道:“那时我就感觉有种感觉在支配我,我觉得我需要有种填补,直到我看袄她,我才明白那种感觉是空虚,孤寂...”我问小明初一,初二眼睛都看什么去了,小明说:“我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的”。我急于知道小明于那个“她”的结果,小明不无叹息的说:“等我知道我喜欢上她之后,已经有个小子比我更早熟,初二的时候就把她泡到手了。”我暗想那姑娘总算还有点眼力,但仍然惋惜的劝告小明道:“你也算风流涤荡,自由公子一个,何必如此恋情,大不了再找一个呗。”小明摇头道:“有些感觉已经被遗弃在过去的时间,过去的地点,过去的人那里,想要再喜欢一个难呀。”我几乎同时否定了小明的这种痴情,而对我那胡扯的三要素在此应用感到一种怪怪的感觉。10秒之后,小明原形毕露,说:“你觉得方菲怎么样?”我含蓄的答道:“还行。”
“我觉得她特像以前我那个女孩。”如果真如此,那刚才的一句话就得反过来说了,应该是“我都快赶上她了。”但我还是将就了小明的感情,问道:“怎么?准备早熟一下?”
“这个...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看她会有男朋友吗?”
“我怎么知道,要不我给你问问?”
“别,别,我还没想好呢。”这种扭扭捏捏已被无数次印证为不怀好意的表示。
“想个屁呀,喜欢就上,等你想好了,人家早订轿子去了。”
“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不知道这准备是指什么,如果是心里准备,第一天,小明就睚雌上了方菲。
“得了吧,这年头,快活和快死就一个字的区别,都要快,这种是赶早的好。”当时的我如此怂恿小明早恋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也没有去考虑它的利弊和可行性,只知道有这类事情在身边发生是件令人冲动的事,不管它是发生在自己还是别人身上。小明受到鼓舞,脆弱的感情包袱立即瓦解,决定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