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两棵浮萍一样漂浮在这座城市里,没有目的,没有去处,不知道哪儿才是他们的家。看着车站里手握开往自己目的地的车票,他们也茫然地挤向售票窗口,当售票员问“到哪?”,郑宇竟然不知所措,他随口回了一句“株洲,两张!”。
其实,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往株洲去,只是在售票员问他时抬头一望墙上最显眼的“株洲”两个字。就像抓阉一样瞎蒙的,他想的最多的城市是长沙,不过那个城市比较大,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杨顺昌在那里有好几个客户,他也曾经陪他去过,万一熟人之间碰面了,岂不是又入虎口?
还好,这已是夜里最后一班车了,趁着黑夜连夜逃走。灯光微弱的车厢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如果不说话,此时就是杨顺昌在这趟车上,也不一定能认出他们来。萍萍斜靠在郑宇宽厚的肩上,她疲惫地闭上双眼,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想,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或许是路途太短,或许是太过疲劳,还没有来得及做完一个完整的梦,就被郑宇在耳边轻轻地唤醒“萍,到了!”。揉揉惺忪的睡眼,牵着心上人的手随着一群陌生的人流又闯进了一座陌生的城市。
不知是老天在有意眷顾着这对落魄的有情人,还是一个纯粹的巧合。他们一下车竟然在一堵墙上看到一排白石灰写的“有房屋出租”几个字,喜得他们一夜没敢合眼,坐在那堵墙旁边守着,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
天一亮,他们就按照一路箭头向前寻找,转过不知多少个“左拐”“右拐”“再向前100米”“向右50米”“第几家”,摸到那里,太阳已经跟着他们一起进门了。踏进院门再回头已经记不清来时的路了。
这是一家四合院的房子,除了主屋是主人家居住,四周都是一小间一小间的,大概是特定砌来出租的。
“饥不择食,寒不弃屋”,屋虽小,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方桌和两把小椅子,不过除了锅碗瓢盆外,其他的都是主人家提供。这倒省了不少事,再加上女主人的热情,给他们驱散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悲凉。
“萍萍,让你跟着我受苦了!”看着萍萍因熬夜一脸的憔悴,郑宇既心疼又愧疚,“为了你,我要出去挣钱,要挣很多钱给你买大房子住,给你买金首饰,我要让你生活得像女皇一样,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羡慕你!”郑宇搂着她深情地说。
“是吗?恐怕到那时候那座大房子里住的不止是我一个女人吧?”萍萍撅着小嘴调皮地说。
“不会的,”郑宇附在他耳边神秘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对其他女人不感兴趣,我只能对你管用!”
“讨厌!”萍萍两只手拽着他的嘴巴。
“你不信啊?那就试试我的厉害!”郑宇一个翻身,萍萍娇小的身躯被他遮得严严实实,身上遭受着雨点般的狂吻。“啊 哈哈哈 。。。。我要掉下地了。”萍萍幸福地陶醉在爱的乐章里,享受着一个健硕男人带给她的无穷乐趣。什么房子,金子,女皇,公主,她一概不要,能和郑宇在一起哪怕是睡地板也乐意。一个单纯幼稚的女孩对幸福的追求和向往就这么简单。
南方的夏天似乎赖着不肯走,已近十月的天气了,大街上还尽是晃荡着美腿的大姑娘小媳妇们。菜市场上的人很多,拥挤的人群里散发出各种各样的肉腥味,鱼腥味,烂菜味,混合成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以前天天上菜场怎么没有像今天的这种感觉,胃里上下翻滚着,直往喉咙里冒,稍不留神就会吐出来,特别是闻到那些杂七杂八的味,更是难受。是不是衣服穿的少了,胃着凉了?萍萍掩着鼻子跟在郑宇后面,她今天看到什么菜都没有胃口,郑宇每拿起一样她都皱着眉头摇摇头。“那就买条鱼吧?我回去烧红烧鱼给你吃。”走到卖鱼的摊位旁,郑宇说。
“呃。。。”萍萍终于忍不住吐出来。
“怎么啦?”郑宇看着吐得一脸煞白的萍萍惊讶地问,“哪儿不舒服?”
“我胃里难受,老想吐,呃。。。快走吧,我看见这鱼特别想吐!”萍萍拉着郑宇要离开。
“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