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7月5日的下午,阳光普照在塘坝大队孟家湾队的一个山湾里。这个山湾三面都是山,山上有三三两两的杂叶子树,没树的地方长满了笆茅,茅草叶纵横交错的伸向天空,笆茅举着棉花似的笆茅花,像举着一串串毛茸茸的糖葫芦,给人很多幻想。
有三个小家伙在茅草丛里爬行着,有一只黑黑的手摘了一朵笆茅花,他看了看,又闻了闻,接着他用嘴巴嚼了一下,他又瞬及吐了出来,娘娘腔的说:“哇,真苦呀!”
“憨猪,这个能吃的吗?不苦死你才怪!”一个粗嗓门的声音骂道。
“哥,这东西像葫芦,但咋地就不能吃呢?”娘娘腔埋怨道。
“屎还像锅巴粥呢?你咋不吃呢?什么东西都能吃吗?”粗嗓门骂道。
而此时,他们背后那个女娃拍着手高兴地说:“哟,小凡哥吃屎哟!不要脸哟?”
“讨厌,你说话像吃了屎一样很臭!”娘娘腔反戈一击道。
这三个小家伙是谁呢?娘娘腔是孟小凡,粗嗓门是孟扬凡,他们已经八岁了,而那个女娃子是他们姑姑的女儿卢春红,也有7岁了,他们肚子很饿,正在山上找吃的东西,这山上除了杂树,就是茅草,就连野果成了珍稀物品了!
孟扬帆的眼睛像一双猎犬似的敏锐的在山间搜寻着,突然间,他的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吊着一串“野山蕉”,扬帆用手碰了一下小凡,很激动地说:“弟弟,你看,野山蕉!”“哪里?”小凡问。“在那里!”扬凡用手指着近处的那颗树。小凡沿着手指的方向看出,果然看到树巅上挂着一串野山蕉!”
于是,二人就朝那颗树边窜去, 而卢春红却焦急的说:“哥,等等我呀!”
扬帆拿了一根棍子,拨开路边的茅草,在前面开路,小凡牵着妹妹在后边跟了上来。
那串野山蕉长在茶树的枝尖处,树不是很高,但有两个岔枝,孟扬凡看了看,心里在琢磨着:怎样才能把它弄下来呢?
他们找到了一根长长的棍子。孟扬凡就像猴子般的几步就爬了上去,小凡在下面把棍子递给了哥哥,扬凡脚踩在树杈上,一手抓住树枝,另一手握住棍子,使劲的戳了几下,那野山蕉就掉了下来。卢春红捡了起野山蕉,高兴地叫道:“正好三个,一人一个!”
孟扬帆站在树桠上,低头看到山湾里一幕生动的景象,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正在山湾里打拳,他身体敏捷,动作迅速,左奔右突,拳击之处,虎虎生风,好一派威武景象。
“哥,你在看什么呀?怎么不下来?”卢春红焦急的问。
“嘘,小声点!外公在打拳。”孟扬帆做了一个手势。
“真的吗?”卢春红好奇的问。
“谁骗你!骗你是龟孙子!”孟扬帆说。
三人慢慢地滑下了山坡,来到湾里的山坳处。他们透过树隙,专心致志的偷看着山湾里的打拳的孟老头,掌风所到之处,击落片片树叶,在天空中如雪花飞舞。
扬凡对小凡说:“爷爷武功真的超级厉害!”
小凡说:“真的是爷爷呀!他武功真的太厉害了!“孟扬帆说。
人世间有许多人不能只看表面现象,而要看他掩藏着的真正的面貌,有一些不爱表现的人,你根本就猜不透他的根底,他们的爷爷就是这样的人,他还是一个神秘人物,早年参加过游击队,打过日本,也打过国民军,后来,他却回到老家隐居,他最大的毛病也是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张扬,他拥有了一身武功,从来不在乡亲们的面前显露,乡亲们都以为他只是一个平凡的老头子,他也乐得个清闲自在。
爷爷打了一套拳后,他就休息了,然后他就走到了山湾的堰塘,用清水洗了一下脸,接着唱着山歌一摆一摇的走到了山湾的瓜地,拿出一把锄头,开始给瓜地松土。
三人便从山上滑了下来,来到了堰塘堤上,孟扬帆把野山蕉的皮剥开,仔细的清洗了一遍,然后拿了上来。他给了弟弟一根,春红妹妹一根,自己留了一根,然后就坐在堰堤上贪魇地吃了起来,由于他们肚子极饿,不到五分钟,山蕉就成为了肚中物。
野山蕉算不得山珍海味,但是对于一个饥饿的人来说,比吃了海味还要爽快,他们吃完之后,肚子似乎舒服了些,精神也爽了很多。
卢春红虽然是个女娃子,却有男孩子一样的性格,整天跟着他们吆五喝六,干尽了坏事,成了他们的跟屁虫,这时,阳光火热的照射堰堤,把堰堤的草皮焐得暖暖的,就像是暖和的被窝。孟扬帆干脆的面朝天的躺在了堰堤上,四肢叉成一个大字,舒舒服服地睡起觉来。
可是,孟小凡却睡不着,他是个闲不住的人。
他对春红妹妹说:“喂,咱们两个抓石子,怎么样?”
“好呀!”卢春红高兴地说。
于是,二人就一起在地上找了五个圆圆的石子,他们就开始抓起石子来。
“抓石子”是一种孩子玩的最简单游戏,先把向空中抛起一粒石子,而石子在空中折回的瞬间抓起地下石子,再接回空中的石子,来回抓两次,如果能过关,再把五粒石子并子一起悬空接住,接住的石子累计算分,如此反复,约定的时间到后,看谁的分数多,多的算赢,少的算输。
兄妹二人玩得正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