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头从豹头山飞也似地跑到了大队食堂,正赶上了早餐时间,早餐吃的是稀饭,每人一碗,分量不多,他像喝水一般几口就把稀饭吞进了肚子里。
他吃完稀饭,孟老妇人就走过来问他:“咋的没见那两个小子呢?”他回答说:“你别担心,他们好着呢?”
“可是,他们也得吃点东西呀!”孟老妇人很是惦记自己的孙子,因为这年月,食堂供应饭量的满足不了肚子的需求,大家吃了上餐盼望着下餐,一餐不吃饭肚子是受不了的。
而孟老头呢?当然不能把孟小凡兄弟的的现状告诉他奶奶,只得说了假话安慰她:“不要紧,我在山上给他们准备了东西吃,那练武的地方可以煮饭的,你不用担心!”
孟奶奶很信任老伴,她听了他的话,也就放心了,还笑着说:“你操心了!”
孟老头硬着头皮说:“谁跟谁呀?还这么客气?”孟奶奶笑着走开了。
孟老头的工作还是挑大粪,大粪的臭味熏得他有些难受,不过,他没有更多的选择,农民吗?什么活儿都得干,况且他是公社张书记的眼中钉,谋害领导的罪名还没有洗清,要不是因为儿子儿媳的被淹死,震慑了领导的良心,他肯定还在被人民专政,抑或还在被残酷的批斗。
他能继续做挑大粪这份光荣的工作,实在是托了死者的福气。他心想:自从解放以来,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多少有本事的人因为跟党的思想不一致,和人民唱反调,他们都被人民镇压下去,有的被打倒,有的被枪毙,自己本事再强也拗不过大腿,所以还得老老实实的做事。
孟老头耷拉着脑袋,心中想起张书记和谭大毛一伙盛气凌人的样子,他就非常生气,很多事情小题大做,闹得鸡飞狗上屋,他不赞成这夸大其词的做法。他边走边骂:“这帮狗日的,该想个办法治治你们。”
他又想:“如何才能治他们呢,要想一个绝妙的计策才是!”
这天上午,张书记一行来到大队视察工作,社员们在田地里挥汗如雨,而他们却戴着白草帽,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在岸边指手划脚,孟老头见了心里实在有些不舒服。
孟老头挑着大粪,在田埂上慢慢地走着。这时,谭大毛带领张书记走了过来,他见孟老头要死不断气的样子,远远地就大声呵斥道:“孟老头,你动作快点,干嘛这么慢呢?”
张书记也接着说:“大家都在为社会主义大家庭卖力,而你呢?却在这里磨羊工,如果再这样,就扣你的饭票。”
如果是一般的社员,听到这话那还不吓破了胆,可是,他是孟老头呀,他其实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呀,他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呀,他会怕吗?当然不怕。他听到二位领导在催促他,他反而走得更慢了。这时,谭大毛说:“你先把粪桶放下,走过来,回答我们的问题。”孟老头就按照要求做了。
张书记打着官腔说:“你呀,是不是还有思想情绪呀,这可不行哟!”
孟老头拖声噎气地说:“领导呀,我一天挑百来担粪,又加上人老不中用了,再来, 早上就吃了一点稀饭,哪还有力气呀?
“其他人不也一样是吃的稀饭吗?咋的有力气干活?”谭大毛气势汹汹的说。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是个不中用的人,我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孟老头白了他一眼。
可是,谭大毛还是在旁边啰啰嗦嗦,不放过孟老头,当然,也可以说是在刁难他。
孟老头也就不再理他了,他过去挑大粪走自己的路,慢慢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可是,不知怎的,他的身子歪了一下,然后人就跌倒了,而他挑的两桶粪,像长了眼睛般的把张书记和谭大毛撞倒,而后大粪全部倒在了他们头上和脸上,紧接着,三个人都爆发了叫骂声。
孟老头在叫:“哎哟,不得了啦,我的脚扭断了!”
而谭大毛在骂:“老东西,瞎了你的狗眼,哇,好臭!”
张书记也嚷道:“哇,这么多屎尿,好臭呀!”
张书记爬起来就往小河边跑,谭大毛也跟在他后面跑,只听到“扑通、扑通”两声,二人跳进河里清洗身上的大粪,因为大粪是朝头盖顶泼的,头部又脏又臭,他们只得耐心地河水中清洗头上的秽物,一边洗一遍骂人。
社员们看见了这精彩的一幕,心中都在暗笑,而孟老头呢?却在地上不停的喊“哎哟!”他的脚真的伤了吗?其实没有,他是故意叫得那么难听的,这就是他整治两位领导的绝招,他又故意在自己的脚上弄了一个口子,脚上就冒出了鲜血。
其实,这一切都是孟老头运用了奇门功夫导演的,先是借力用尿桶击中两个狗日的,顺势把大粪倒在了他们的头上,只有这样,才能解除心中的恨。
孟老头的脸上,露出了一缕不易觉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