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凉爽起来,转眼间就到了9月22号,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姑姑走后再一次地杳无音信,无人知道她何时归来。不过我早已经习惯姑姑的做事风格,也没觉得不妥。
姑姑行踪飘忽不定,从没有人过问;因为姑姑要归来的时候自然会归来,就真真的像那天上的浮云,喜欢随风飘浮,却也会在风停止吹拂的时候,回归原位。
姑姑对我很放心,因为她说一只小鹰,不能总护在她的羽翼下,她想我独立坚强,自由地在我人生天空中展翅飞翔。
又一次等她回来时,她却笑着叹气,她说她本想她的频频离去能真正地把我放养成小鹰,却不料我却成了一只懒做好吃的小麻雀。
被放养成小鹰的是陶野。
姑姑说,小麻雀就小麻雀吧,顺其自然总比歪曲成长地好。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上官正打过两次电话,嘱咐我注意身体,等等。每次通话都很简短,我哼哈两句给应付过去。
上官棋,朵儿也许是年轻人娱乐太多,没有打电话,却在微博留了几句闲话,不提也罢。
金博裕倒是有些奇,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从那天晚上以后,他再也没在我身边出现,包括学校。虽然我心中松了一口气,但看到旁边空空的书桌,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时候也会莫明其妙地想起在魔宅给他三百大洋时,他躲避的样子。
所以,大家都渐渐地忘记了一个叫做金博裕的转校生,而米拉却点燃了同学们的雪球。
米拉太吸引人。
米拉是那种没有脾气,不管你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不管你是大家喜欢的人还是讨厌的人;不管你是有钱人还是穷人;不关你是干净的还是脏的;不关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她都会眯起漂亮眼睛冲你暖暖地笑着。
米拉很漂亮,说话也是柔里柔气,动作轻慢轻慢地,可是你看到的不是做作而是天生的那种;米拉的到来大大地满足了我班女生花痴的心情,一到下课铃响,很多的男生都会涌到我班找各种理由与米拉打招呼。
我班女生则坐在座位上对那些自己心仪的男生指指点点,以前是她们前线冲锋似的到他们教室看他们,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何乐而不为呢?虽然那些帅哥们不是来看自己,但是她们也不会吃米拉的醋,因为她们知道米拉对每个人都是一个心思。
男生们一开始挺生气,觉得米拉是他们的菜,也曾气愤地抗议过,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抗议还未对外发起就不了了之。
一时间,我班成了全校最吸引人、最热闹的班级;可是好景不长,因为我班下课想上厕所的人员很难挤出门去;就算挤出去也是面目全非地掉层皮;我班多数是女生,不好意思在门口男生堆里挤来挤去,也只能憋着;实在扛不住了,就在上课时和老师请个假。
一次两次,一人两人请假,老师还忍得住,次数多了,人数多了,老师们也忍无可忍,一状把我们告到班主任哪儿。
班主任了解情况以后,沉思了一下,撂下一句话,走人了。
那句话是,小事,陶野解决。
陶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对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米拉转过身来,红着脸,轻声地对陶野说,对不起。
陶野无害地笑了笑,说,没事。
米拉的脸更红了,呆着羞涩地笑转过身去。
我低声地对陶野说,看着米拉那绯红的脸蛋,我都想入非非了。
陶野低声轻笑,说了句无聊。然后又在课本上簌簌写着什么。
班主任说让陶野解决以后,陶野也没采取什么措施;直到有一天,课间时我实在是憋不住要上厕所,陶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护送到厕所。
我从厕所出来,看到背靠在栏杆上的陶野,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
陶野,为什么就没那么多男生喜欢我,争着强着来看我?
陶野侧头看了我一下,嘴角扬起轻柔的笑:有我在,他们谁敢喜欢你,谁敢来看你。
我撇撇嘴,自喃一句:原来是你小子挡了我的桃花运,折了丘比特的功!又那么多的女孩可以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说喜欢你,在乎你;可没一个男孩当着你的面说喜欢我在乎我。
所以有时候女生比男生更有勇气。可是不公平!!
不公平?我又没绑住他们的手脚,也没堵着他们的嘴。他们是怕你,你有前科。
我有前科,我承认。也许是陶野太优秀,也许是陶野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我的眼里心里,除了陶野再也容不下第二个男生。
小学,初中,高中也有男生追过我,给我写过情书;我把情书交给老师,有时也会把情书改了错别字和语法再还给他;渐渐地男生们都放弃了对我的心思,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陶野在背地里给他们深深滴“沟通”过。这也是毕业以后他们悄悄说给我的,说白了,那些暗恋我的男生都是有贼心没贼胆。
还有刚上高中时,有个高三的学长,叫董哲的,人给外号“东豹子”,是我校一大恶。横行校里,勒索敲诈,欺凌弱小,无恶不作。
一日,我在操场看陶野打球时,觉得身体实在不舒服,就一人悄悄返回教室。
在二楼楼梯拐弯处,从走廊侧影处突然窜出一个人,把我唬了一跳。
等我反应过来时,却发现那人双手摸在了我双胸。我又羞又气,正要发作时,那人嘻嘻哈哈地跳开扬长而去。
我咬牙切齿地站在原地,双手紧握,心里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连忙跑回教室,依着自己刚才的印象把那人的样子轮廓画了个七七八八;那时那刻,我终于觉得闲来无事和姑姑学素描还是有好处的。
我拿着画像问了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高三七班的“东豹子”-董哲。
找到他时,那豹子正和几个小混混嬉皮笑脸地讨论那个女生身材好,屁股翘之类的话题。我气不打一去来,如风般地冲到他面前,拿起粉笔末劈头盖脸地朝他泼去。
也许是我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坏了其他人,刚才还嬉笑的同伴,已经快速地散去。
豹子一边大叫,一边抹着眼睛,趁着他没有还手时间,我隔着衬衣,在他的胸部狠狠地捏了两把,痛得他哇哇大叫;随后,我如残风卷月般地速度,逃离而去。
第二天,在学校门口,豹子堵住了我。
豹子恨恨地看着我,说:“小爷被美女占了便宜,我也不多说了;只要你让小爷摸一下咱也扯平了。”
“你先摸的我!”我脱口而出。说完以后,脸红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嘿嘿,我想起来了;在楼道里我摸得是你的奶子!”他刚说完,陶野冷着脸上去就是一拳砸在他脸上。
后来,120把豹子拉走了,陶野和我被请进了教导主任办公室。
再后来,陶野和上官灵儿在本校名声大噪,男生见了我躲着我,女生见了陶野就粘着走。不明白,女人强悍没人要吗?
只不过,在很多年以后,我始终忘不了,陶野伸出拳头时,那冷地让人心颤的眼神。
也忘不掉,打完豹子,陶野转向我的眼神不再是那湖水般地清澈,而是深邃地墨渊,像是黑洞,看得我心里发毛,却不由自主地被他吸了进去,无法自拔。
从那天起,我才渐渐发现,其实除了我,陶野看别人的眼神其实都有所隐藏;除了陶爸陶妈,姑姑,小文哥,徐妈妈,孤儿院的孩子们;陶野看别人的眼神不单单是隐藏还有防备;但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