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做了皮蛋瘦肉粥和煎蛋,然后在上班前,将便笺纸贴在了冰箱上——
你好,方亦然,我是与你合住的人,厨房有早餐,如果合你的胃口,可以热来吃。另外,如果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吧。我的电话:xxxxxxxxxxx
那个人起床后会吃我做的早餐吧?坐在公车上,我还在想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特别期待晚上的见面。
昨晚我洗完澡之后,方亦然房间的门已经关了,也没有灯光透出来,于是我想他可能已经睡了,所以便没有再去打扰他。
一直等到下午,我都没有接到他打来的电话,难道还没睡醒么?可能在调时差,拿白天当晚上用了,我模糊地想着。下班之后,在公车上我接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猜是他,于是迅速地打开来看:
——谢谢你的早餐,很好吃。不过今晚恐怕不能与你吃饭了,我现在人在机场,要去一趟西藏,等回来我请你,拜拜。
心里忽然涌过一股强烈地失落感,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从指尖溜走……下意识地吸进一口气,将腮帮子鼓得圆圆的,然后慢慢地呼出,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动作了,但不知为什么,在这时候会忽然又做出来。
两天后,米小粱和程易回来了,我拉住小粱准备向他打听那个到忘了吧找他的人是谁——
“小粱,这几天你怎么一直都关机呀?程易也是,你知道我打了多少次电话吗?前两天……”
可是在我还没有说完时,小粱却是更加兴奋地反拽住了我,神秘兮兮地问:
“见到方亦然了吧?进展如何?”
“呃?”我愣住,然后傻傻地问:“方亦然吗?”
“嗯。”小粱大大地点头。
“算……见到了吧。”我答,如果只是见了个背影,也算见到的话。
小粱皱眉,“算……见到是什么意思?”
然后我将与方亦然的错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我以为他只会对我碎碎念什么没照顾好他的宝贝表弟之类的话,却没有想到他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居然指着我的鼻子暴跳如雷:
“什么?你白痴吗?”
“喂!”我一愣,火气也上来了,大声地吼回去:“咱们虽然是哥儿们,但也请注意一下你的语气和用词好吗?”
程易忙过来打圆场,一手搂紧小粱的腰,一手拍着我的肩,道:
“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成吗?”
小粱狠狠跺了下脚,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瞪了我好一会儿之后,忽然一转身挣脱了程易的掌握,两步来到冰箱那里,从冰箱上面拿出了一把钥匙,然后他又走到方亦然的房门前,虽然犹豫了片刻,却仍是开了门。
我和程易面面相觑,不明白小粱究竟在做什么。
“包磊,你给我过来。” 小粱压抑着情绪,对我招手。
虽然我觉得小粱这邪火来得未免太过莫名其妙,但仍是走过去。
“干嘛?”我没好气地问。
“干嘛?”小粱的嘴角斜斜地扬起来,然后用力地将我往屋子里一推,咬牙切齿地说:
“进去看看就知道我说你是白痴已经说得很客气了。”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发火,因为在我踏进这间屋子的一瞬间,我已经知道了,我的确是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