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其实并不算太老，梳的平整的头发，皱纹浅布的脸上依稀可以看见年轻时的风华，一袭对扣唐装融了少许眸中的犀利，柔和慈祥。

    “H城是沿海城市，白小姐是内陆长大的，不知还习惯？”转着手中茶杯，老爷子脸上展出一抹‘亲切’的笑纹。

    “还好！”指尖不自在的抖了抖，白慕娟轻声答，

    “阿杰这孩子从小就内向，不喜欢说话，年轻的时候为了事业忽略了他，以至成就现在的模样。处处与我对着干，想必白小姐对此也并不陌生吧！”

    白慕娟静静聆听，凌氏国际父子失和是唯有亲事上的意见相左，而别的事情上向来是父慈子孝，并没有太大的隔阂。

    而老爷子如此说，显然是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情。“知道一些。”

    “四年前，臭小子撇下为他安排好的亲事出逃，一逃就是四年”摇着头，眼眸微眯，神思陷入缅怀：“他母亲也不乐意我的做法，一起逃家，呵呵，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娘俩儿一样的倔强！”

    闪了闪眼，白慕娟没有说话，心头却是划过一抹异样。

    “前天少铭那小子传消息回来说，臭小子居然自己找了女朋友，还要带回来。”笑眯眯看着微鄂抬眸的白慕娟，续道：“我就知道，这小子是动了真心了，凌家男儿，动心了就不会回头，一根筋到底的人。我如此，阿杰一样如此！”

    低头抿抿嘴角，老爷子，您这是夸您儿子还是夸您自己？不待这样的——

    “呵呵，人老了，就喜欢啰嗦！”老爷子站起身摆了摆手，按下桌子上的外线说：“吩咐上菜吧，今天老头高兴，珍藏的将军笑可以拿出来了！”

    “是！”外线里沉稳的声音传来。

    老爷子乐呵呵地看着面色不变的白慕娟，神色里有小小得意：“将军笑是我老头珍藏多年的好酒，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闲着没事的时候自己酿制的，一直没舍得喝，三十多年了，可是绝无仅有的好东西。”

    白慕娟眼角抽了抽，抿唇不语，

    忽然发现，其实享誉商界，创下不败神话的凌宇华也是个常人，是个有点小小霸道的老顽童——

    一顿饭下来，白慕娟发现自己几乎没有说几句话，完全是老爷子自己在那个说，说起凌杰小时候的事情，说起他疏于管教，凌杰为了引起他注意而闯的祸。

    饭后，老爷子着人送白慕娟回去，不知不觉，竟已华灯初上，霓虹初现，天边残霞余留，映照着远处的海面如梦似幻。

    红光氤氲，启明星已在天边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