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承走了以后,我更加无心睡眠,心里想着他的事。
我并不是怀疑他不是我的哥哥,而是奇怪他为什么那么清楚这里的一切。
来的时候我观察过这座酒店,从我这个方位的阳台跃下的确可以直接离开。可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是怎么带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女孩闯进这么守卫森严的地方而又不被发现?
一直这么想着,便没有再闭眼了。
“于小姐,要出发了。”南宫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打开门,看见他一本正经地站在门口。
“昨晚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呢。是从你的房间传来的吗?”
我心里一惊,“你听错了吧。”
“是吗?估计只是松鼠和猫咪吧。”
“大概吧。”我瞥了他一眼,还算是识相的人。
“走吧。车在下面等了。”
我们来到了昨天的那个机场,依然是昨天那个女人。
我坐在候机的椅子上,那十几个穿着便服的顶级杀手坐在我身后,看上去就像不认识。他们,是在保护着我,也是在监视着我。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得坐客机。”
“无所谓……”对于我来说,坐什么都是一样。它们都会把我带到日本,不是吗?
“什么时候登机?”比起代步工具,我更在乎这个。
“七点四十五分。”
我看了一眼悬挂在大厅的巨大的时钟——七点十五分。再过七点十五分。再过半个小时,我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包含着那个男人的国家。心中还是有点不舍。
我闭上双眸,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哟!珣姐!你还真的是被哥哥…哦,不…是影,被影赶了出去啊。”尖锐的女声刺痛了我的耳膜。
我微微睁眼,司徒瑞的脸晃在我的眸里。
离我比较近的几个人警惕地站了起来。
我挥了挥手,意示他们坐下,闭着眼睛说:“谢谢关心。我不需要你送机。请回。”几乎是一字一顿,声音是满满的冷漠。
“哼!我还不稀罕来见你呢!你可要记得你当初和我说过的话,你不是说我得不到他吗?现在你走了……”
本来指望这半个小时可以过得平静一点,看来是没办法了。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丝毫不理会我已经拧成一片的眉。
我猛然睁开眼,辛辣的话从唇中幽幽诉出,“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我用余光看着身旁的南宫轻。
就这么一句话,让刚刚仍聒噪的女孩无话可说。
“还有。也请你不要忘记你是姓什么的。凤——瑞——小姐。”我尖酸地挖苦着。
“你……”她彻底变了脸色。带着慌张的脸离开了机场。
“很厉害嘛。”旁边的人用看完一部好戏的神情看着我。
“谢谢夸奖。”我冷冷地答道。
随着飞机划破天际的声音,我也离开了这个孕育我的土地,心中的不舍也藏到了最深的地方。
“其实你为什么一开始那么讨厌我?”我打破了沉默许久的寂静,对南宫轻说。
他看了我几秒,故作神秘,“小姐你太迷人了。”
“哈?”莫名其妙的答案,“这是理由吗?”
他轻轻一笑,“不是有个词叫作红颜祸水吗?”
“也对……”我点头表示同意,“那现在呢?”最近他对我的态度柔和了太多。
“有一种感觉。”他想了想,“大概是因为觉得你在这个秽暗的地方那么久了,却也还保持纯洁。”
听到“纯洁”两个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是自从进了AFH之后第一次听到的特殊的赞美词。
“你确实很美。”他盯着我,似乎有些入迷。可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却说,“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心想,就是我是你喜欢的类型,你的boss也不会允许你爱我的。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我开着玩笑。
“不属于我们世界的人……”他有些恍惚。
“我还真认识这么一个人……”我邪气地笑着,“但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茉雨。
“嗯。”他淡淡地回答着。
“不过,她还有个妹妹。”
茉雨的妹妹,秋莉。那是个很可爱很单纯的孩子。只是因他父亲的教育,她由一开始对我的喜欢,转化成现在的害怕。但是,不接近我也好。我已经影响了她的姐姐,我可不想再害了妹妹。
“行了……”他淡淡地笑着,“话真多……你先休息,到了我再叫你。”
今天的话,真的说得太多了。以前在‘暗’的时候都没试过如此的。
“喂……”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可以让我相信。或许是因为,他比画承,更像于冥夜吧……
“什么?”
“我可以叫你轻吗?”
“可以。”他柔柔地答到,脸上的笑是那么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