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城办公室后，张小天直接进了电梯上到八层，他要和戚凯最后敲定如何对付刘和的事。没想到一推开门，见到董钢正坐在戚凯对面，两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张小天知趣地退出来，站在楼道里耐心等待。

    这一刻，张小天的思绪稍稍有些零乱。原以为早被抛在脑后的李巧巧的事，偏偏在这个时候又翻腾起来。他懊悔自己太大意，竟然没有想到李巧巧会雇佣私家侦探跟踪自己；同时，他也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预料到，李巧巧会不顾颜面，把这些家丑直接抖搂到台里——尽管经过仔细评估后，这条让人灰头土脸的桃色新闻不太可能会给他本人带来实际利益上的伤害，但不管怎样，这的确是件令人十分难堪的事情。

    “难堪就难堪吧，反正又不少块肉。”想到这儿，张小天舔了舔厚厚的嘴唇，连日来的焦虑躁动，已使他的嘴角边上长起了一个小小的火泡。

    门吱呀一声开了，董钢闪出身来，张小天注意到董钢的脸色煞白，并且还暗暗地如释重负地嘘出一口气。董钢没有跟张小天打招呼，一脸心事的样子急匆匆地向电梯口走去。

    看着董钢的背影，张小天暗暗发笑。在A市电视台，有两个人是他最不以为然的。青城当然算一个，不过因为青城还有些才气，所以在只会散布小道消息和瞎踩狗屎运的董钢面前，地位还偏高些，但这又有什么分别呢——当过多年台长秘书的经历，让张小天参透了一个人生定理：古往今来的文人骚客、才子豪侠兴许很迷人，可那仅限于舞台上；真正能够呼风唤雨、吞吐命运的帝王将相，才是生活的主角。而如果想要成为帝王将相，如何以利害治人才是最值得叹服的学问。

    “你的家务事都利索了？”戚凯阴沉的嗓音打断了张小天略显兴奋的思路，张小天胖滚滚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羞涩与尴尬。

    “她回娘家了，老夫老妻的，不碍事，周末我去负荆请罪。。。。。。”张小天讪讪地干笑几声。

    “青城也利索了？”

    “应该没问题了——文人嘛，都是顺毛驴，要的就是个面子和感觉。”张小天笑嘻嘻、懒洋洋地抻过刚才董钢坐过的椅子，一屁股坐上去，椅子立刻发出一阵快要撕裂的吱嘎声。

    戚凯没有笑，目光只是迅速划过张小天的脸，“听说，你的那个袁芳芳有好几天没来上班了，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