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如  昙花

    一刹那

    绚烂过后

    就只留残蕊

    ——谁怜

    1

    江子爱是在七月初开始去办理其他调动手续的，比如转工资关系，等等。几个部门都挺快的就办好了，运气还不错，不过到了人事局就花了点时间。原因是局长正在开会。江子爱只得在外面走廊上的座椅上守着。

    时间在炎热的夏天里显得那么的漫长。幸好这里还不热，江子爱心想，开始慢慢看对面墙上的办公人员介绍。局长是女的，看那照片，挺年轻的，长得还挺漂亮。几个主任也几乎清一色的女人，也都不丑，有的算得上美女，不知道照片PS过没有，都没有皱纹和色斑。女人看女人，应该和男人看女人差不多吧，第一印象都是以貌取人。其它下属，女的占多数，就比如江子爱刚刚敲门进去遇见的几个，都那么清丽，说话都柔声细气的，不急不慢。跟我们教书的就是不一样啊，至少我们声音比不过人家，江子爱心想。

    正想间，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跟她妈妈进去了。之所以知道那个中年农村妇女是女孩子的妈妈，是在听到后面才知道的。

    老师，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今年教师公招的事情。我是今年参加了公招的学生。女孩子用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办公室里的那个女的，也就比咨询的女孩子大一点。她头也没有抬一下，继续着手里的事情，说，你说吧。还是不温不火的口气。

    女孩继续说到，我想问，为什么我面试和笔试都考了第一名，却没有录取我。

    这个你要去问教育局。

    教育局让我来你们这儿问。女孩几乎要哭了。我一个农村孩子，花了那么多钱上了一个大学，又拼了全力来应聘，考了第一，为什么不录取我？

    江子爱听到这里，就多看了那个女孩子几眼。她长得有点黑，但是看得出来，是挺能干的一个人。

    我爸妈为了供我上学，拼了命的打工，你们看，我妈妈还有病，背都疼得这样了，也不肯花点钱去医治。女孩拉过旁边那个一直一声不吭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

    江子爱这个时候多么地想帮她说上两句话啊，但是她告诉自己，你不能去。

    办公室里的把眉头皱起来，问，你考的是哪个学校？

    女孩擦了一把泪，说了。

    考的什么专业？

    数学。

    那你学的什么专业？

    物理。

    办公室人员展开了眉头，说，你的专业不对口嘛。

    女孩惊讶地愣在那里。

    就在这时，办公室主任进去了，问是怎么回事。办公室里的那位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主任转向那个女孩，说，你没有看清楚吧？专业是必须要对口的。你还可以明年再考的。我们欢迎你回来参加家乡建设。

    女孩还想说什么，江子爱也很想她能说点什么。但是，那个女孩子在僵了几分钟后，带着她那卑微得可怜巴巴，连帮女儿一句腔都不能的母亲，走了。

    这个时候，里面叫她进去。她就进去了。

    你要调到一中去吗？主任笑眯眯地看着她。

    嗯，江子爱答道。

    小徐，你去给她办了。局长回来了。主任把江子爱放在桌子上的材料都递给了那个小徐。

    主任接着问，老师你教什么的？

    语文。

    哦，可能去了要从高一教起走吧？

    一般是这样的。

    教到我儿子的时候要费心咯。

    唔？你的儿子？读高一了？江子爱很惊讶，你看起来那么年轻。

    呵呵呵，都四十出头了。

    江子爱马上赞扬，姐姐你天生丽质。

    2

    进入一中的第一次大会是全校教师会，据说一学期很难得才会把全校老师聚在一起一次。学校实行的是年级分管制，几个副校长跟一个校长助理都安排在各个年级，有点国务院各部委的味道。校长在主席台上讲了很多，听着都很好，跟国家政策一个样。

    接下来是校内自主竞聘，就是根据在岗人数安排出对应数量的工作岗位以及对应的工作内容。比如，一号岗位，学校校长，主持学校全面工作等等，二号岗位，学校副校长，主管学校教育工作，分管高一全面工作等等。大家都知道哪个岗位是为谁安排的，自己该在哪个岗位上，实在是一个不需要人操心的竞聘。

    但是，江子爱犯难了，她不知道自己该竞聘哪个岗位。最后，她随便选，选了35号岗位，高一七班班主任兼高一七班语文教师。

    一会儿后，教导处陈主任叫大家安静一下。说，按照学校定下的条例，如果同一个岗位出现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竞聘者，那么就需要大家私下里先协商，协商不好就进行竞聘演讲，全体教师投票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