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

    沉闷的空气……

    “爸……我拜托你，不要退学好不好。”那是墨瞳一年来第一次用哀求的语气说话。

    也是唯一一次有感情的色调。

    “小瞳，你什么时候变了？”

    她没有……从来没有……

    她只是一直埋藏着自己，直到某一天才被挖掘出来，像重生一样呼吸着温暖的空气……

    “……”

    “难道你忘了姐姐最后的结果吗？到处招惹人，害得最后被人追杀，还连累了妈妈……小瞳啊，你难道都忘记了吗……”父亲失落地坐在沙发上，痛苦地扶着脑袋。

    墨瞳心里想了我知道一百遍，但依旧还是无奈。

    她知道又怎样，她还是无法忘却那种振奋感，那种血管扩张，心跳加速，细胞沸腾的感觉啊……她多么希望当时的自己能在现场，能和墨雨并肩作战，能帮助她呢。但即使哀怨万分依旧无法倒流时光啊……

    “我并没有忘记……”墨瞳缓缓地说。

    叩叩——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响声。

    父亲徐徐地走到门前，打开门。

    墨瞳难以置信，看见的是这样的一个人。

    “是你啊，晴。”父亲说道。

    晴？

    墨瞳惊讶地看着父亲竟然叫自己学校的校医叫晴，难道他们认识？

    “很多年没见了，来这有什么贵干呢？”

    “我啊……是来做坏人的，来劝阻你让墨瞳退学的。”

    父亲脸沉了下来，但依然还是礼貌地说：“请进。”

    “老师……”

    校医对墨瞳眨了眨眼睛。“我可是文昕的朋友哦。”

    文昕，是墨瞳母亲的名字。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年轻。”

    “不是我年轻，当然，一部分还得感谢化妆品。可是你呢，37岁的人看起来像是50岁了。”晴笑得很轻很轻。

    墨瞳惊讶地看着校医，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有点诧异，毕竟她还真的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50了，没有想到才37。

    别人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显然，她父亲不是最好的例子。

    “从高中时期开始，你就一直杞人忧天，难怪老得快。”

    墨父轻笑。

    “说回正题吧。”晴认真地看着他。“我希望你能留下这个孩子。”

    父亲的脸顿时认真起来，说道：“这不可能。”

    “你还在在意一年前的事，对么？”

    “你叫我怎么能不在意？打架始终会建立仇家的。”

    “你一开始就预算好了不是吗。从你打算和文昕结婚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格斗基因一定会遗传到她们两个的。不然，你怎么会丢下和你已经订婚的温柔未婚妻，去要一个老是打打杀杀的不良少女呢？”

    墨瞳有些不解……难道说，自己的母亲曾经也是不良少女……？

    “这是命……”父亲叹了叹。

    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顾宾客之礼，刚才温柔娴雅的形象瞬间消失，她抓着墨父的衣领，说：“如果这是命的话，文昕和墨雨的死都是命……”

    父亲有些不悦，拉开晴的手。

    “墨瞳还在看着，别教坏她。”

    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晴不是校医，而是一个不良少女。

    “这不是命，这原本是能阻止的……”

    晴温柔地笑了笑，但空气的温度却刹那降了十几度。

    “就是因为她爱着你，她甘愿放弃做不良少女，去受你家人的刁难！！”她的音调升高了一些，神情有些愤怒。

    “……”他无法否认，他的家人的确不怎么喜欢文昕。

    “但也是因为对你的爱，她结婚后再也不打架。”她认真地看着他，眼神锋利起来，语序却缓慢得让人惧怕：“你觉得，连墨雨都能打倒，凭她的能力会打不过五个壮汉，即使是拿着刀的……”

    难道说……

    墨瞳眼睛死死地盯着父亲。

    “就是因为她爱你啊。你以为现在哪个都市人敢管黑道的人的？你以为谁会那么勇敢去报警？”她扯着冷冷的笑容，神情变得狰狞。

    “你知道吗？我当时远远地看着，那五个人的身手满是破绽，连我都能看出，身为曾经的不良少女的头头也绝对不可能看不出来吧……但是，她竟然完全没有还手，你知道当时我多希望电梯可以快点到一楼，我看着她出事我有多恨你啊……”

    墨父依旧没有答话，但他的表情满是自责和内疚。

    “你以为让墨瞳退学，就能逃避她有暴力倾向，她有格斗基因的事实吗？”

    她有……暴力倾向……

    墨瞳突然感觉内心有什么深藏已久的东西被血淋淋地挖了出来，被看得透彻……

    “这个孩子和文昕一样，甚至比她还强啊……”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墨瞳。

    “可是你叫我的孩子去打架，你叫我怎能……”

    话还没说完，晴就堵住了他：“我不是叫她去打架。当初文昕做了一个选择，而现在，我也希望你能给墨瞳一个选择……”

    父亲沉思了好一会，最看着脸竟然有些期待地墨瞳说道：“小瞳，你怎么选？”

    “我选择留下。”墨瞳露出了坚定的眼神。

    ……

    再次走进这个校门，墨瞳竟然是感到这么的温暖。

    记得两个月前的自己，还是那么害怕地走进来。

    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

    “墨瞳？”不远处的Cos社有些诧异，难以置信似的一直盯着旁边的身影。

    “真的是墨瞳耶……”

    “墨瞳！！！”Cos社一群人就这样涌了过去。

    不等墨瞳发话，Cos社就唧唧歪歪起来。

    “真的是你啊！！”

    “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对啊，我还想要你教我21个英文字母呢……”

    “白痴！上次墨瞳已经说了，是26个！！”

    “是吗？”

    墨瞳扯起嘴角，给了她们一个高温度的笑容。

    全部人静了。

    “我回来了。”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致地向墨瞳说道：“欢迎回来！~”

    ……

    “这是……娃娃？”果子看着墨瞳桌上的公仔。

    “应该是小丑娃娃吧……”

    墨瞳没有说话，脸色甚至有些难看。

    那红蓝的小丑装，粉白的脸，圆圆的眼妆，红红的大鼻子，粗红的大嘴巴，正诡异地扯起笑意，像是嘲笑。

    “呃~好恶心的小丑娃娃，怎么笑得这么诡异啊……”

    “天，好像在看恐怖片似的，谁送的啊……”

    赤印翻了翻娃娃，最后发现身后挂着一张小小的纸片。

    To 墨瞳

    你喜欢吗……

    From 公仔

    “这是……公仔大人送的……”卡哇伊显得有些惊慌，慌乱的看着吖影。

    “公仔大人……”吖影念道，想起了那个喜欢收集娃娃，最喜欢抱着小丑娃娃的可爱女生。

    果子打了个冷战，低声说道：“那个人是个变态，喜欢把人抓到笼子里，像是标本似的，直到做好了那些人的公仔，才肯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