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我家大小姐怎么闷闷不乐的……”

    看到自己的妹妹鼓着脸，气嘟嘟地坐在床脚边，根据墨瞳每次生气或者不高兴，肯定会坐在床脚边的习惯，墨雨走过去带着宠溺的语气问自己妹妹。

    “……”墨瞳依旧赌气，不说话。

    “是谁敢惹我家大小姐生气啊？”墨雨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墨瞳的头。

    “别提那个人……”墨瞳泛着泪光，声音有些呜咽。

    墨雨叹了口气，说道：“好好好，我不提就是了。那你怎样才会开心呢？”

    “嗯……”对墨瞳而言，墨雨是好的，对她极尽疼爱。但是，却又是带着叛逆，她有时，讨厌墨雨能够那么坚强，即使面对着父亲，也那么勇敢绝不退让。但自己，永远只能当个乖宝宝。

    “你去帮我买XX小说，我就不气了。”

    “是……我立刻去买。”墨雨宠溺地说道，给了墨瞳一个温柔的微笑，然后离开了房间。

    两个小时……

    墨雨已经离开了两个小时了……

    墨瞳感到很不安，她没想过，自己一时之间的任性，会那么严重。

    那本小说，虽然很受欢迎，但整个L区，只有一间书店有得买，而且还是离家很远的。她承认，她是带着故意为难自己姐姐的，但她只是要求内心的一点平衡，仅仅只是为了一点。

    “我去找找她吧。”母亲吃了两口饭，有些不放心地放下碗筷，穿了件外套便走了出去。

    墨瞳的内心打着小鼓……

    不安和担心一直撞击她的心脏，心想不会刚好出了什么事吧。

    ……

    那段空等的时间，是最痛苦的。

    时间每一秒都如流沙般缓慢划过，空气冷得刺骨，连吸入一口氧气都是那么的困难。

    而敲碎她内心的，是那一通9点17分打来的电话，铃声从未如此的惊心，挑动着每一根神经。

    父亲拿起了电话，只是嗯了几声，脸迅速变得严肃，接着便对墨瞳说：“你妈和你姐出事了。”

    那一刻，墨瞳才发现，不仅手是凉的，连心也是凉的……

    画面迅速变成来到医院的情景。

    只见母亲整个人毫无血色地躺在冰冷的房间里，每逗留多一会，冰冷的空气都会渗入皮肤，形成尖锐的刺，无形地刺在胸口，疼得难以忍受。

    而墨雨，则坐在房间外面的椅子上，被警察审问。

    墨瞳一开始的时候，完全不能认出墨雨。她不仅狼狈，而且全身都是红的，衣服透出暗哑的血色，皮肤都铺上一层艳红的光泽，甚至连发丝，都带着腥红的色泽，发梢都是滴着红液。

    她狼狈地坐在椅上，不时地点了点头，嘴唇也微微动了动，显得诡异阴暗。

    “这是……怎么回事……”墨瞳拉了拉父亲的衣袖，颤着嘴唇说道。

    回答墨瞳的，是父亲的沉默。

    这时，警察走了过来，公式化地对父亲说道：“根据初步审问，你女儿虽然杀了五个人之中的两个人，不过那五个人都是黑道分子，而且你女儿是情绪激动时做出来的自卫行为，这算是误杀。何况你女儿还是未成年人，所以公安机关并不打算让你女儿负上刑事责任。”

    “你说……我姐姐……杀了……人？！”墨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

    “你姐姐误杀了两个人，而另外三个成为有些瘫痪，有些成了植物人。虽然这是很严重的暴力事件，但你姐姐是完全属于被动。而你母亲，因为替你姐姐挡住致命一击，所以……”

    墨瞳已经无力再听下去，双脚一软，跪倒在地上，颤抖着身体，双眼无神地看着地面。

    沉重……

    仿佛千万枷锁靠在自己身上般沉重……

    那是罪。

    不可赦免的罪。

    而真正让她感到噩梦的，是一个月后发生的事。

    尽管一个多月来都做着不同却又带着相似之处的噩梦，墨瞳也从来未感到一个月后的噩梦竟然是如此地真实，而确实，那也是真实的。

    墨瞳以为，墨雨会熬过去的。但没想到，邻居的眼神，父亲的哀怨，还有姐姐内心的自责，竟然能完完全全破裂一个人的生命。

    那天晚上，姐姐依旧是对自己好。

    享受着姐姐的温柔，墨瞳以为一切都会持久的。

    面对着姐姐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墨瞳无法抗拒，而且内心也不愿抗拒。毅然接下那条项链的时候，一切都变得诡异。她以为会像平常一样，一张开眼睛，墨雨都会失去了不良少女的外表，温柔宠溺地对着自己笑。

    直到现实，无情地撕裂这种愚蠢的幻想……

    怎么可以，那么冰冷……

    冰冷的血水不断溢出，跪倒在地的自己浑身都是妖艳的血。而最冰冷的，是还充斥着热血的心脏，原来心脏，也能如此冰冷，停滞了所有血液的流动。

    她是杀人犯。

    肮脏的杀人犯。

    ……

    一瞬间，所有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涌了出来，那一个个画面都是刺骨的痛。

    而她更没想到的，是事情真相的背后。

    如果，那时她不任性，如果，那时她能说别的要求，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墨瞳倒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冷静下来。但，心还是乱的，如蜂窝一样，密密麻麻的思绪乱成一团。

    “小心——”公主一声喊道。

    墨瞳感觉自己被人翻了个身，等意识完全回归原位，知道自己所身处的地方时，她只见公主压在她上面，接着倒在一边，接着看到一个陌生的脸庞。

    “我是罄雅的No。2，面瘫。”面瘫的脸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你打败了乌鸦，不如也和我玩玩看吧。”

    毫无预兆，面瘫已经一拳打下。墨瞳往一边打了个滚，一脚踹向面瘫的脚腕，面瘫有些不稳，但十分机灵地向前翻滚，完美着地。

    “你也是那个人的手下。”墨瞳皱了皱眉，虽然语气有些疑问，但背地里更多的是肯定和……愤怒。

    “我的确是血叶的手下。”

    “不愧叫面瘫，说谎也能面不改色。”

    面瘫知道她已经了解了一切，也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便开始攻击。

    罄雅女子高中的主力，虽然各有特色，也各有长短，但都有相同的一个优点——柔软性。她们能够根据自己身体所需做出轻盈的动作，像是倒立，飞踢之类的，如杂耍一般的动作她们都能轻易做到。

    面瘫凭空一个飞踢踢向墨瞳，墨瞳向后退了一步，接着面瘫便十分灵活地再往前踢一脚，墨瞳用手掌推开她的脚腕，一脚踢向她唯一支撑着身体的长腿。

    面瘫感觉不稳，立刻收回脚，往后一撑，又稳了起来。

    “能打倒乌鸦，应该不止只有这种能耐吧？”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虽然受了伤，但依然能保持身体协调性和持久体力的人，一定还有从未被人发掘的能力。

    能够和罄雅No。3的乌鸦打了一场，依然能和No。2的自己打斗，而且动作伶俐，丝毫没有变慢，她可以想象，和乌鸦打的时候，她一定还没全力以赴。

    面瘫露出拳手正常的准备攻击姿势，对墨瞳说：“我，喜欢向难度挑战。”

    她知道，墨瞳的体力不可能是无限的，但她至少能拖住一点时间，或减少她一点体力。

    但结局，依旧是不变的，只有被屠杀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