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不行,这个太远了!!我晕车的!”
“靠!你晕车还算什么嘛……”
“喂!果子,你是存心找打对不对!”
“怎么?!单挑啊……我怕你不成……”
“来呀!”
墨瞳早已习惯了喧闹的环境。她依旧只是无视眼前的状况,专心地自学。毕竟,大学她还是要照考的……
“墨瞳,你评评理!!哪有人去秋游去那么远啊!!J市可是两个省外的城市耶!!”卡哇伊不服地嘟起嘴,一手把旅游指南摊在墨瞳面前。
“呃……现在是上课时间,同学们能不能小声一点呢?”老师胆怯地从讲台举起颤抖的手,弱弱地说道。
墨瞳丢了她们一个眼球。“去哪里秋游是Tina决定的吧,你们那么兴奋干嘛?”
“怎么说Tina也和你很熟啊,搞不好我们跟你说,她会听你的意见。”
墨瞳很明显无奈地苦笑了下。
她可不是神,怎么说都不可能一手遮天决定任何事,这跟独裁没什么两样的吧?!
一阵欢愉的铃声响起,虽然课室依旧吵闹,但墨瞳还是注意到了吖影诡异地拿起电话走向一边聊。那种时不时转头看过来的眼神让墨瞳很不舒服,就像有事瞒着她一样。
“他妈的她又在装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才不管,上一次她还不是这样!!”
“得重病?这种借口就免了吧。我可不是小孩子,上过一次当还是知道不要再被骗的!!”
“那你就叫她死给我看啊!!”
虽然旁人始终没有在意,但吖影似乎越讲越激动,音调提高了不少,让墨瞳听到了这几句有些隐怒和不耐烦的语句。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吖影这样烦躁不安的表情……
“跟她讲电话的人是谁?”最了解吖影,而且也最为冷静的是立夏,墨瞳也只好问她。
立夏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我大概能猜到和她奶奶又关联。”
“奶奶……?”
……
砰——
路边的易拉罐被踢飞。
叩铛——砸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喂!你他妈的不长眼睛啊!!还不说道歉。”几个小混混看到自己的大哥被砸中,立刻像只哈巴狗一样护着他。
吖影只是不耐烦地看了她们几眼,眼眉轻挑:“他不躲是他的事,关我鸟事!”
“你!!”小弟愤怒地随手拿起大排档的啤酒瓶,一敲把它们弄成半截,握在手里,像是准备要干架一样。
眼看几个男人拿着只剩半截的瓶子就要冲过来,吖影也没有躲避,眼神里尽是不屑。
小弟挥起手,还没挥下,就被人一脚踹开。
“吖影,你在干什么啊!!”墨瞳没好气地看着她。
吖影没有回答,泛红着脸。她知道,她喝醉了。而且还是烂醉的那种,就像是故意猛灌自己酒水的事业男人一样,显得异样狼狈。
“你是谁啊!!”
“抱歉,她今天喝醉了。”墨瞳扶着她,对着混混们说道。
“喝醉?喝醉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得理不饶人,这是混混最拿手的,也是墨瞳最讨厌的。不过,还比较好应付。
“那我代替她对你们说对不起。”墨瞳叹了一口气,说道。
“对不起?!干脆我打了你两拳再说对不起好了。哈哈~”流氓大笑起来,语气里尽是讥讽。“怎么说也要赔钱吧……”
墨瞳掏了掏荷包,从里面拿出几张钞票,扔在地下准备走人。
“喂!你觉得这么少就够了?!”流氓拿着钱,不爽地扬了扬手中的钱。
“你还想怎样?”
“呵呵……好说好说,怎么说也要给足这个数。”说着,流氓用手比了个手势。
“哦?那你们不是好过去抢?”
“那你给还是不给。不给就别怪我们找你麻烦!!”
墨瞳倒抽了一口冷气,放下醉醺醺的吖影,独自往几个流氓走去……
“呜哇~你是谁!!哇……饶命啊大姐,放了我们吧……救命啊!!啊——”最后那一声,几乎可以媲美杀猪声了。
“来,我们回去。”墨瞳揪起她,把她拉到一边。
嗒——嗒——
墨瞳感觉自己的手被滴了水滴,一开始以为是下雨,但最后才发现身后拉住的人气氛异常诡异。
“吖影……”
她放开了拉住吖影的手。
吖影整个人无力似的坐了下来,蜷缩坐在地上,手捂住脸,身体轻微地抽搐。
这个人……也有泪的……
“到底……怎么了?”虽然她不肯定是因为什么事,但肯定和今天那通电话脱不了关系。
回答她的,是吖影低声的呜咽。
“是因为你奶奶的事吗?我听说……你奶奶有心脏病,一直不喜欢你做不良少女。”
她始终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抬起了头,阴影下的双眼显得格外惊悚,就像是来自地狱窥视的眼睛。
从她的反应,她知道,她猜对了。
“你在担心她……?”沉默了良久,墨瞳缓缓说道。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但是……一想到那件事,我就很气……”吖影带着淡淡的鼻音说道,然后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轻轻的,细细的,让墨瞳感觉心被扎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想过少根筋的吖影会有眼泪,跟正常人一样透明的眼泪。
“那件事……是什么事?”
虽然有点脏,但墨瞳还是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
吖影说了很多,她和家人吵架的事,到宿舍去住的事,奶奶心脏病发的事,还有……和糖分党的事。
她也说出了一个名字,一个深深羁绊着吖影和唐津的名字。
Music。
她们三人在初中曾是最好的朋友,在高中后也准备组成团体。但是,却发生了一件事。Music发现了一群组织团伙的事,被他们抓走了。她们没有报警,因为她们知道那几个人没有枪,所以两人约定当天去救她。
但那天,吖影的奶奶却心脏病发,她的家人要吖影去看她。最后,她选择了一个让她毕生后悔的抉择,就是打电话报警,自己跑去医院。
没想到,她看到奶奶的地方不是医院,而是饭店里,全家等着她吃饭。
她知道,她被骗了。所以她立刻跑到那个地方,但看到的,是一片狼藉,警察们纷纷将歹徒压制,而唐津,就抱着倒在血泊里的Music的尸体。
在混乱中,歹徒在情急之下杀死了Music。
她并没有和唐津说她的苦衷。
这件事后,唐津一直埋怨Music的死是吖影造成的。上高中后,组了自己的团。而吖影也一样。
说着,吖影埋着头痛哭起来,身体剧烈地抖动。
“别哭了。我觉得不管状况如何,你都该回去看看你奶奶。”
“我不敢,我全家都搬到Y市区了。她们一定会找理由不让我离开的。到时候……”就连你们也失去了。她没有说,抖动的身体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但是,你没有失去什么不是吗。如果是真的,那你能陪伴你的奶奶。但如果是假的,至少你可以庆幸你奶奶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