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次日清晨,宫女都还没有起床的时间,我便醒来,以前在易家,习惯了早早起床,游荡,如今身在皇宫,身为皇帝的女人,我依旧改不了这习惯。我想起了昨夜,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历史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就我而言,他是一个可爱的男人,也是个可怜的男人。
我悄悄出了宫门,正思考着该去哪里,突然一阵箫声又传进我的耳朵,我静静地听着,箫声是从妃去林的方向传过来的,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他吹的,这样的风格,有着他不能有的逍遥和洒脱。
天已经蒙蒙亮,我没有多想,三两下已经到了妃去林的门口,奇怪,怎么没见到看守妃去林的多公公?我没有过多在意这件事情,兴许是出恭了,或者换班了,这白天黑夜的,不能一直是他一个人看守吧!
我悄悄进入妃去林,寻声而往,慢慢地,我走到了妃去林的深处,但是没有到达牡丹亭,那箫声便消失了,我正奇怪着,突然被一个人从后面劫持,他捂住了我的嘴巴…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擅闯妃去林?”这声音不算是天籁,但是却有一种让人不能拒绝的力量,“我是刚册封的珍嫔,皇上特许我随意进出妃去林。你又是谁?”
“你是珍嫔?”听见我的话,便马上放开了我,“你真是珍嫔?”
我瞧着这人,倒是怪嗔,这不是那天那个年轻的大臣吗?便说:“我不是难道你是吗?那天选秀的时候,不是你一直在拷问我这个那个的,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微臣有罪,还请珍小主赎罪。”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微臣李琛,翰林院学士。”
“李琛?你是汉人?”
“正是。”
“你怎么可以随意进出妃去林?”
“微臣与皇上自儿时便是玩伴,皇上也给了臣随意进出妃去林的特许。”
“发小?你和皇上是不是很要好?他是不是什么事都告诉你?对了,你和翁同鉌是什么关系?”
“算是吧,微臣不敢与皇上攀亲,微臣是翁同鉌的学生。”
“刚才的箫,是你吹的?”
“是,微臣经常陪皇上到妃去林吹箫。”
“皇上的箫是你指教的吧!你吹得要比他好些。”
(二)
“哈哈!”我和李琛谈话的当儿,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我转头一瞧,果然是他,“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喂喂,不必多礼,你们俩就像我的家人一般,家人和家人见面,又是在妃去林的深处,还行礼干什么?快,李琛,快起来。”
“皇上怎么大清早的就来了这儿?”我问着,向他走去。
“你不也一样?朕刚才在御书房的房地听他吹箫,一曲未终,箫声却停了,朕以为出了事,就进来瞧瞧,没想到是你来了,是你就没事了。”
“喂喂,什么没事啊?我本着欣赏音乐的神圣理念来听他吹箫,这位可倒好,不卖面子不说,还把我当刺客似的,差点儿没要了我的小命儿!”我故作委屈地说着,顺势躲到光绪的怀里。
“臣冤枉啊皇上!臣哪知道这是皇上特许的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也配合着我来,向皇上喊冤叫屈。
“得得得,是朕的错行了吧?不过珍儿,你为什么觉得他吹得比我好?又怎么知道他是我师傅?”皇上打趣儿地说着。
“李琛吹箫,亦收亦合拿捏地都非常到位,箫风洒脱逍遥,而皇上的就……”
“就什么?”
“奴才不敢说,得皇上恕奴才无罪,才能说。”我停下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看着我的样子,极力忍住自己不笑出来,说了恕我无罪,然后我便慢条斯理地说道:“皇上吹箫啊,能放不能收,而且箫声里,多了一股子被拘束的无奈,皇上,奴才评价地对吗?”
“呵,”他的眼突然暗淡了许多,随即又笑了起来,“这都被你看出来,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啊!”他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把我搂在他的怀里。
“皇上和珍小主你侬我侬,真是羡煞旁人啊!”
“李大人看着眼红,改明儿让皇上也给你指婚一个,不就不眼红了吗?哈哈!”我笑着说,看着李琛的样子,实在是好笑极了。
“别胡说,咱们的李大人可是心有所属了。”
“哦,是吗?是哪家的千金承蒙您李大人看上眼啊?”我这话一出,现场变得尴尬许多,“怎么?这,有什么忌讳的吗?”
“他看上的,可是咱的荣寿固伦公主。”
(三)
皇上在我耳边细细地说着,生怕被他听见。我正想再问,皇上却指了指李琛,随后把我拉远,原来是看着李琛独自黯然神伤,不想打扰他。
待到里他稍微远了些,我便拉着载湉问道:“大公主可是个寡妇啊!大清的公主是不允许再嫁的。”
“可不是,再说满汉也不能通婚啊,可是咱李大人,就是陷在里面无法自拔啊!”
“难道他打算终身不娶啊?多好的男人啊,可惜了啊!”我说着,一连惋惜的样子。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啊?我不好吗?”他看着我,一脸委屈的样子,我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随即便大笑出来:“哈哈,好好好,你是好男人,可爱的男人,哈哈,还吃醋呢!”
“我我我,什什什么时候吃吃吃醋了?”
“没吃醋怎么结巴了呢?”我看着他,依然是不停地笑着,光绪,真是个可爱的男人,不经意间,我对他情愫暗生,一种不同于友情和亲情的情愫。
“缓过来了?”皇上说着,不是对我,而是对李琛,恍然间,他已经站到了里我们很近的位置。
“是。皇上,该上早朝了。”
“晦气,正高兴的时候,又来了。”皇上的脸一下子拉的很长很臭,我说:“要不皇上今儿个称病,就不去听政了,反正有老佛爷在,就让她过把当女皇帝的瘾好了。”
“大胆!你这是什么混帐话?我大清怎能交到她叶赫那拉氏的手上?”
“皇上赎罪,奴才失礼了,奴才该打!”我有些害怕,瞬间,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皇帝该有的龙颜大怒的样子。
“珍儿,你也看出来太后是觊觎我大清江山?”
“莫不是这样,何必要在您亲政之际,又提出什么训政?摆明是不相信皇上您有治理好江山的能力,也是摆明了,太后他老人家要这皇权?”
“叶赫那拉氏欺人太甚 —— 珍儿,以后,怕是要委屈你了。”
“皇上是说皇后吗?几日相处,我对她也有了些许了解,她只是仗着是太后的侄女,是副都统桂祥的女儿,有些骄纵罢了,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表姐那个人生来愚钝,这倒是不担心,只是,她总归是太后侄女。”
“皇上,日后的事情留到日后再想,这会儿子您就先陪她老人家垂帘听政吧!”我推搡着他出妃去林,李琛也识趣地跟着,我们三个人,并排而行,并不知道,命运会把我们三个,紧紧地牵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