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大清早的,宫内便吵得热火朝天,月露来报,说是太和门着火了,整个皇宫都惊动了,这会
儿朝中的大臣都议论纷纷,说是有贼人来行刺皇宫。我听着,默不作声,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我更关心的是别的事。
“月露,太和门大火,这是不祥之兆,太后,有打算把婚礼延后吗?”即使不取消,一定会延
期的,重修太和门,是件不小的差事。
“回小主,,我刚刚从储秀宫回来,老佛爷知道这事之后大发雷霆,说……”
“说什么?”
“说是无论如何,婚礼不能延期,于是命人在太和门外搭建一个彩棚,代替烧毁的太和门。”
闻言,我不再说话,只盼望这彩棚搭久一些,再久一些。
“可是小主,您和瑾嫔也有婚礼了。”
“怎么说?”
“皇上今儿早去找太后,说是重修太和门要花费很长时间,很多金钱,婚礼就不办了。可是太
后说这是皇上大婚,不能说不办就不办,把皇上训得够呛,皇上一声都不敢吭,委屈极了。不过又
说,若是皇后大婚,那么珍嫔瑾嫔也要有婚礼,这样才不失皇家颜面,两人争论了好久,太后拗不
过皇上,只好勉强答应了。”
“哦,是吗?”我暗暗思量着,他这么做,是为了公平,还是为了我?
“月露,你把念景叫来,我有事吩咐。”猛地,我想起来一件事,这件事,念景去办最合适不
过。
“珍小主,你找我?”念景怯怯地站在门外。
“念景,你怎么了?”看着她的样子,我觉得非常不安,她今天怪怪的。
“小主,奴才心里憋不住话,能问吗?”
“哦,什么事?”她能吞吞吐吐地说两句,想必不是最严重的事情,我走到桌前,拿起茶杯。
淡淡地品着香茗,“你说吧。”
“小主,太和门,是您烧的吗?”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
“小主赎罪,奴才该死!”念景连忙跪着说道,看起来是那么胆战心惊。我觉得我有些可怕了
,赶紧把她扶起来说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奴才昨天…碰巧看到。”
“你啊!真是有够厉害的!”我不再理会她是否害怕,继续品茗,“我是有这个念头来着,不
过,纵火的不是我,我顶多算是帮凶,”我低头看着依然跪在地上颤颤打抖但是严重已经有些许期
盼的念景,“你先起来。”
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便自顾自的说着,“昨天我到太和门的时候,皇上也在,火是他放的
。”
“我就知道!”我说道这里,她总算是露出了笑脸,“我就知道这不是小主一个人的注意!我
猜得没错,皇上在背后撑着。”
“你这是……”我见到她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着实适应不过来,念景又道:“珍小主息怒,奴
才就是想知道事情原委,又怕小主不肯说,所以……”
“所以,你在演戏。”
“小主息怒。”她调皮地说着,我便没了生气的念头,根本就没办法对她生气。
“哎,差点把正事忘了。”我想起我叫她来的目的,告诉她说:“你现在去雍和宫看看。”
“我?”
“对,你!”我推推搡搡地将她推出门去,嘱咐她一定要把永和宫的所有探访清楚,特别是关
于瑾儿的,我想知道,她对我还有没有价值。
待到念景回来,已经是申时三刻了,我忙催促她探访的结果,可是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没
动静,什么动静都没有,连干活的声音都没有,可奇怪了。”
按说,即使瑾儿不大肆地使唤用人,也该是大摇大摆地宣传着“我是瑾嫔”,怎么会没动静?
“是不是没有人在啊?”
“不,有人在,我瞄到瑾小主坐在庵堂静静发呆,身边连个端茶递水的宫女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莫不是出事了?我暗暗想着,看来,这永和宫,是非去不可的了。
这次探访永和宫,我吧时间定在不早不晚的酉时,指担心去晚了,她已经睡去。酉时三刻,天
蒙蒙的黑着。
到了永和宫,却是感到一股奇怪的的力量,这种力量吸引着我敲开其中的门道。我径直走过去
,频繁地敲起颇有质感的宫门,一下,两下,三下,始终没有人。我开始觉得有些慌张,寻着之前
游走故宫的记忆,我找到了一处隐秘的后门,这里生满了盘虬卧龙的植物,好在,二十一世纪的
足迹在这个时间就留存着,小门很容易地被推开。
进到永和宫,我便向大堂走去,黑漆漆的一片,使得这群建筑富有神秘感,到了内堂,我终于
看到了微弱的亮光。
“姐姐?”是她,她的背影我还是认得的,只是,些许日子不见,竟然变得如此消瘦,这段时
间,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她变成这般模样?
我叫了好几声,她都没有回应,我便上前去推搡她。一推,再推,终是有了反应。这一推不要
紧,却推出一个秘密,起码对我来说是秘密。
“妹妹?我睡得好好地,干嘛把我吵起来?”
“睡?你明明是睁开眼睛的!把永和宫搞成这样,你搞什么鬼啊?”
“我…”瑾儿的眼光有些躲躲闪闪,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妙,转眼回头一想,又觉得那里不对劲
。眼睛睁开的是没错,但是两眼空洞,无神,像是睡着了。难道……
“你在梦游?”
“呵呵,被你看出来了。”
之后她告诉我,梦游症是搬来永和宫才染上的,之后越来越厉害,清朝的人都迷信,说瑾儿是
被妖魔附身,不敢接近她,也没有人敢上报,就一直这样,这才造成了念景看到的“没动静”。而
白天,瑾儿也被她的梦游困扰的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她说想过来找我,可是又怕我和宫人想得
一样,于是一直没有敢来。
可怜的瑾儿,我顿时为之前的想法而感到耻辱,这么久以来,她就是这样度过的。我走到她面
前,轻轻地抱住她,“姐姐,放心,会过去的。”我这么说着,却没有其他的法子来安慰她。这么
久以来,她是有多么焦虑,多么恐惧,多么不安,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而我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
之腹,迟迟不来看望她,似乎已经忘了,深宫之中,名义之上,我们是亲姊妹,我们应该守望相助
,互相扶持。
“妹妹,你不害怕吗?”她望着我说着,我知道,她在期待她想要的回答,“我怕什么?我是
你妹妹。”我从容而坦荡地说着,很真心地说着,这一刻,我觉得有一种叫做“亲情”的情愫再次
在我心里蔓延开来,很温暖。而此时,我并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幌子,阴谋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