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大家知道我怀孕之后,景仁宫再度变得热闹起来,载湉说要陪着我,说什么也不去皇后那里了,义兄也是隔三差五就来景仁宫看我,大公主进宫的次数也多了,还老是私下里捉摸着问我,“珍妃不是没怀过孕吗?”,“皇上不是天生口吃外加常年遗精的吗?”,我能怎么说,还是只有借用周董的一句“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打发她而已,毕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我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也会成为我的敌人,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说着,光绪二十年已经风风光光地来了。
储秀宫内
“皇额娘,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大公主一边帮太后梳理着青丝,一边问道。
“怎么,你也瞧出你皇额娘愁了?是不是又长白头发了?”
“当然不是啊,只是女儿看见皇额娘愁容满面的样子,方才问道。”
“珍嫔那丫头最近怎么样了?宫里宫外还有她的传闻吗?”像是想到了什么,无所谓似的问着,依旧看着镜子里“不老的西后”。
“没有,干干净净的,本来就是造谣,现在自然是不攻自破了,大家都说,皇上的珍嫔聪灵敏慧,懂得接受新鲜事物。”
“哦?有这等事?”
“是啊,皇额娘,想这珍嫔从来也是不拘小节的,宫女太监都爱戴她,皇额娘最初不也是喜欢她的吗?”
“可这传言闹得人尽皆知,哀家能不管吗?”太后说着,眸光中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辉。
“皇额娘是不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珍嫔了?”大公主能猜透太后的心思,但是还是很小心地问着。
“依你说,该如何?”太后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皇额娘要是想叫珍嫔安分下来,女儿到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皇额娘准不准。”
“说出来听听。”
“要想要珍嫔安分也容易,今年正好是皇额娘六旬大寿,万寿加恩,给珍嫔瑾嫔姐妹两升一级,封妃,这样,即显示老佛爷宽宏大量,又能叫她俩都念着您的好,这不是皆大欢喜吗?”梳理完太后的头发,大公主将白头发偷偷藏进自己的袖口。
“鬼丫头,还是你机灵啊!”太后被大公主的法子逗乐了,“可又有了白头发?”
“没有,皇额娘还像当年一样的,一点都不老。”大公主说着,随后搀着太后开始了每天的“九百九十九步”。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院子里,心情舒畅的我坐在凳子上捧着茶杯,吮吸着沁人心脾的茶香,听着月露汇报的储秀宫的情况,想是太后她老人家还是疼我的,对大公主的提议没有任何的犹豫。
“是,月露可要恭喜小主了。”月露一脸的欣喜,似乎太后早该这么了,我不以为然地说,“别激动,过不了多久,皇后她们会有办法让我降下来的,降到比嫔还低的地位,等着看好了,她们不会叫我好过的。”我说着,马上就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转眼就打起了哈哈,“我是说,不能太嚣张,平常心就好。”不过,这么聪明的月露,应该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吧。
“小主,是怕皇后和瑾嫔会再对你不利?”
“是啊!”还好她没有问我别的什么,我只好接着她的话往下说,“瑾嫔和我一起封妃,倒没什么,皇后就不好说弄不好连瑾嫔也一块儿被她讨厌了。”我说着,随口又问道,“你是不是最先告诉皇上的啊?”我眨着眼睛,不想也知道,她肯定第一个给载湉说的,谁叫月露是“他的人”呢?
“小主就别取笑月露了,明明知道的。”她羞羞的笑着,样子可爱极了,很少看到她这样呢!
“月露啊,最近很奇怪哦,是不是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啊?快说!”我说着,一副阴险的样子,弄得月露面红耳赤,样子实在是可爱,真的很可爱,我也不再准问,“好啦好啦!你看看你,谁还没有个不能说的小秘密啊,你不想说就不说。”我笑着说道,接着就听到载湉进屋的脚步声。
“哟,来啦?”我在一旁打趣儿地问着,当然,面对他,我是不用讲什么“礼仪”的,按他的话说,这是“特许”。
“是啊,老远就听你们笑得很开心,聊什么呢?”载湉并不在意一旁的月露,径直走到我身边,顺势将我搂进他的怀里。
“谁允许你抱的?小心吓到孩子。”我挣脱他的怀,跑得远远的,他在后面一边追着,一边叫着,“你别跑那么快,小心吓到孩子。”
“哎哟!”果然,我边跑边回头看,撞到了向里面跑的小顺子,“哎哟!小主,您没事吧?”被撞得龇牙咧嘴的他,依然最先问的是我有没有事,我突然觉得很温暖,是啊,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打心里觉得温暖。
“没事啦!你这么跌跌撞撞的干嘛?被鬼追啊?”
“小主,老佛爷来啦!”
“什么?!”几乎又是异口同声,载湉从后面追上来,就听到外面的李莲英吼道:“圣母皇太后驾到!”
“悲催,她怎么来了。”我嘴里嘟囔着,突然被载湉从背后狠狠地掐了一下,示意我“不该说的别说”。
“奴才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载湉也结结巴巴说道:“亲亲亲爸爸吉祥!”
“景仁宫倒是热闹啊!听说皇上整日都在呢。”太后说着,并不理会我和载湉的“请安”,径直向里屋走去。
“太后怎么有空来景仁宫了?”
“怎么?不欢迎么?还是怕哀家?”太后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着。
“哪敢?奴才盼还来不及呢,这是今天的雨露桂花糕,太后尝尝。”我说着,将御膳房刚做好的雨露桂花糕呈上。
“我就不吃了,珍嫔,哀家可是看重你的,你得争口气,明白吗?”太后忽然严肃地说着。
“奴才 —— 明白。”虽然我并不知道她的意思,不过既然说看重我,我也不能叫她老人家失望的是不是?
“皇帝,皇后可又来告状,说你冷落她了,你有空也多陪陪她,虽然她平时木讷,却也是见多识广的。”
“皇儿明明明白。”唉,受不了他在太后面前的样子,这样,真的能保护我?保护我们没出世的孩子?
待到太后离开,大家也就散了,虽然不知道太后此行的目的,但是也都能猜个七八分的,树大招风啊!
过年了,又过年了,几年过去了,只有在过年的时候,这宫里才添了几分人情味。各宫被装扮地像新婚的房子,浓妆艳抹的大红色预示着来年的喜庆。是啊,深宫中,每个人都期盼喜庆,虽然每个人都在搞腹黑,尔虞我诈,可是谁又真的喜欢这样呢?可谓人在深宫,身不由己啊!
景仁宫比起别的宫殿,多了一分素雅,我是一向不喜欢大红色的,看着扎眼,但是为了辞旧迎新,还是按照传统,挂上红红的大灯笼,贴了“娃娃抱鲤鱼”年画,红色的窗花,念景的剪纸还真是一流,连凤凰都能剪得这样栩栩如生。
“念景啊,这剪纸是谁教你的啊?”我一边拿着她刚剪好的小兔子,一边崇拜地问着。
“刚进宫的时候,宫里过年觉得好看,自己学的,小主,我厉害吧?”她一边剪着,一边俏皮地说着。
“是啊!厉害!好崇拜哦!”
“谁厉害啊?”听声音,不用说,又是载湉在嚼舌根了,总是说我偏心,对别人又说又笑,对他就不冷不热。
“念景啊!剪纸都是她自己学的。”我拿着小白兔在他面前舞来舞去,“厉害吧!”顿时,遭到载湉的一顿白眼。
“珍儿,今天觉得怎么样?”载湉照旧搂上我,梳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