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我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悄然发生,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光绪二十一年,三月的《马关条约》使本来就内忧外患的大清朝元气大伤,帝后两党争执不下,因为是慈禧太后委托李鸿章去签订条约,使得帝党的人很是说道了后党的人一番,太后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或许是知道这次丢脸了,也没再说什么。
十月啊,枫叶又红了,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看着这火红的枫叶,欲哭无泪。
只是奇怪,又几个月过去了,太后还没有下达将我幽禁的命令,按理说,降为贵人的时候我就该被幽静了才对,看来着二十一世纪的历史还真是信不得,眼下,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又过年了,纵然大清现在实力不堪,但是年照样还是得过,而且得过好。宫门内外照样是火红火红的,只是,我没有心思过年了,多过一次,我和载湉的日子就少一年。
念景照样在剪着小兔子的剪纸,因为过年,我也不让月露再出去打探各宫的消息,现在的一切,梳妆淡雅的我,在这个场景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好想最近总是容易触景生情啊 —— 我想母亲,想爷爷,想大伯,想易风,对了,小角,可是他已经被逐出宫了,说起来,还是我对不起他。
好不容易,终于把年初熬过了,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人心却愈见冰凉。皇后瑾妃,又在想着法子告我的状,叫太后罚我了。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着什么,只是不想再去追究了,突然觉得自己很累,真的很累,什么都不想想了,只想一个人待着,静静地待着。
“娘娘最近总是愁眉不展的,看起来也没有出事啊。”念景嘟囔着小嘴,我知道她是心疼我,却是不愿意说,这点倒是像极了月露。
“我没事,别担心。”并是递给她一个甜甜的微笑。最近,变得好虚伪,好爱伪装,明明很想跟人说话,整天眉头深锁,人家问起来,又很从容地说“没事”。连我都看不惯这样的我。
“娘娘,有事要说出来,憋在心里面会憋坏的,”说着说着,念景竟然小哭了起来,“娘娘,莫不是不相信念景…”
“不是不是,念景,不是这样的,我……”看到念景这样,我竟一时语塞,没了办法,念景,我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啊!
“娘娘,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念景和姐姐都会在你身边的。”
“我知道。”话罢,我将她轻轻地抱住,就像在哄着哭泣不止的妹妹。
似乎,我变了好多,曾经的易秋水,不怕伤害别人,也不怕被人伤害,现在的我,作为珍儿的我,倒是变得婆婆妈妈拖拖拉拉,没有从前的勇敢和果断。
时间,真的是杀人于无形啊!
在时间的折磨下,每个人都在苍老着,包括我,再好的化妆技术,也掩饰不了眼角的沧桑,连笑容都变得那么无力,那么苍白,而我,已经不再后悔,因为即使在尔虞我诈的后宫,我也收获到这么多这么好的爱。
“月露,皇上去哪了?”我有些疑惑,话说载湉已经几天没有出现在景仁宫了,以前是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好像是在御书房,”月露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补上一句,“大公主也在那里。”
“大公主?”我觉得有些奇怪了,怎么大公主三天两头地往宫里跑,而且,竟然是找载湉而不是太后,这就更叫人怀疑了。
于是乎,我做了一个决定 —— 我要去御书房“捉奸”,我倒要看看他们又在计划什么不让我知道。只是没想到,我的一句玩笑话,真的成了“捉奸”。
我很容易地到了御书房,却听见里面拉拉扯扯地声音,我暗道不妙,靠在窗边偷听着里面的把戏。
“光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每天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你,我爱你,你把你对珍妃的爱,也分一点给我好不好,我只要一点……”,里屋,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响彻了御书房,按理说,这大公主是恭亲王奕欣的女儿,1854生,光绪是醇亲王奕環的儿子,1871年生,算是光绪皇帝的堂姐,而且又是个寡妇,怎么 —— 恍然间,我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眼前这个荣寿,是个冒牌货,或许她现在的实际年龄,和载湉差不多。
“堂姐,你,你怎么了?怎么这些天,老是说这样的话,要是叫珍儿听到,怕是要误会了。”男子说着,极力的躲避着她的撕抓。女子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撕心裂肺地说着,“皇上,珍妃会让太后害死的,会被崔玉贵推到井里去的,但是我还活着,你就不会太难过了,我知道你爱珍妃,可是我更爱你,我不惯是不是横刀夺爱,只要你肯爱我,我就什么都不要了,我不做公主,你不当皇上,我们两个远走高飞,好不好?”
男子听得糊里糊涂,只得认为这大公主是害了疯病,“堂姐,太后还是在意珍儿的,怎么会要害她呢?你可不要瞎说,要是被太后的耳目知道,你就是再得宠,怕是太后也会怪罪的。”
“皇上,你怎么还不明白,大清气数已尽了,庚子年的时候八国联军就会开始侵华行动,珍妃就会死!皇上,我从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爱你,现在老天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怎么能放弃呢?”
男子看着她,不住地摇头,心里想着:果真是疯了,她十二岁的时候朕还没出生呢,十二岁就开始爱,这不是太荒谬了吗?
而这一切,被躲在窗外的我,听得真真切切,看得明明白白。
这个见可娜,历史知识还是不错,只是太不懂事了,怎么可以在大清皇帝的面前说“大清气数已尽”?也就是载湉这样的皇帝,念她是公主,不深究罢了。多年以后,当子女成双的她谈起这件事情,竟然还有些遗憾地说,当年,真的很爱他。
载湉叫一旁的心腹小太监拉开她,谁知道这丫头竟然会女子防身术,当即让小太监摔了个大马趴,载湉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似乎是终于觉察出什么端倪来。
“防身成功”的她也终于露出慌张的神情,却是说出一番我不敢置信的话。
“皇上,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么我就告诉你,”她停顿了许久,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眼前的男子,终于还是说了下去,“我叫见可娜,来自二十一世纪的2011年,由于一场车祸,我穿越到了这里,然后,慢慢地爱上你,你知道吗?历史上把你记在得很懦弱,可是我看到的你是那么绅士有风度,我爱你,发疯一样地爱着,我知道最后的结局,你会被囚禁,死在中南海瀛台…”
“够了,你真的疯了。”载湉说得很平静,真的很平静。
“现在的珍妃也是假的。她也是穿越过来的!”眼见着自己要被当做疯子拖走,她依然不肯放弃,竟然将我的事情抖落出来,显然,她的话成功地使载湉心中的疑虑加重了。不过,他并没有叫太监停下,只顾将她拖走,现在的载湉,脑袋很乱。
从御书房被拖出来的她,满脸狰狞,斜眼瞟到我在偷听,脸上竟然还有一丝戏谑和得逞。见可娜啊,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用意何在,可是,就凭你是搬不到我的,皇后和瑾妃联手,都没有把我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呢?
等到大公主走远,御书房内传来了很深沉的叹气声,我想我是时候进去给他一个说法了。
“珍儿,你怎么……”不出我所料,见到我来,他的眼里,又是激动,又是疑虑,喜忧参半的表情,此时此刻,是那么叫人心疼。
“刚才的事情,我都听到了,也看到了。”我说得直白,他也听得明白。
“那么,”他停顿许久,终是没有说出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