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多么熟悉的地方。二十多年前,为了千里寻父,年轻的杜鹃花来到了这里。失望、迷茫的她,没有实现自己寻父的愿望,可是喜悦、幸福光顾了她,让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归宿—光鲜的小家。虽然仅仅是5、6年的家庭幸福生活,但是在她的漫长岁月征途中,却闪耀着过她那最靓丽的青春年华。
她来了,再一次来了。激动与悲切似那水火交融,杜鹃花的眼眶中流下了扑扑的泪花。闺女看妈妈哭了,就安慰妈妈说;“妈妈,你应该高兴。要是高伯伯地下有知,你来看他来了,他一定很高兴,很快乐”。 杜鹃花用手帕擦去泪水,喃喃的说;“是呀,应该高兴。你高伯伯看到她的亲人来了,一定也会高兴的”。
“准备上车了,今天马上要去玉龙雪山”, 导游吆喝着。
丽江的玉龙雪山巍峨壮丽,奇丽多姿,群峰如洗,闪烁着晶莹的银光。因为大索道到雪线的位置,海拔高,气温低,一般都选小索道。牦牛坪索道是小索道,海拔4500左右,在雪山半山腰的位置,可以看到雪山的全景。
杜鹃花他们这个旅游团,选择了牦牛坪索道上山。天气还不错,没有雾气,雪山全貌非常清晰。杜鹃花与闺女,在这里拍照了美丽的雪山景色。来回的路途比较远,回到丽江酒店,已经很晚了。导游讲,明天带团去古城。
为了了却积压心头二十多年的心愿。杜鹃花与闺女跟导游讲;“我们明天就不跟随大家去古城了,准备自己活动。理由是她们曾经在古城居住过,太了解了”。 导游同意了她们的想法。于是母女二人开始准备祭奠高远的祭祀品,明天去丽江的公墓。
公墓里,高远的墓碑字迹已经模糊,周围的蒿草杂乱无章。一看,就是多少年来,无人光顾的坟墓。一个河南小伙,独自闯荡世界。那里知道,年纪轻轻就遗骨他乡,成为孤魂野鬼。家乡的父老乡亲,那里知道,这个独自闯天下的小青年,已经走上了永远的不归路。
高远是个孤儿,打小就没有了父母。是生产队照顾下,成长起来的。年方十八岁,就出来了,跟个师父学了烙画的手艺。二十多岁来到丽江古城,开始了靠烙画手艺吃饭的买卖。应该讲,是个苦命的农村孩子。
自从与杜鹃花结识,才运气来了。不但走了桃花运,生意也是财运兴隆。可以说,是杜鹃花给他带来了福气、财气,发达起来。也是杜鹃花的美丽、漂亮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
杜鹃花与闺女清理了坟墓周围的蒿草,用红色描出来清晰的碑文。水果、糕点供奉在墓碑前,青烟缭绕,飞扬着纸钱的灰烬。杜鹃花哽咽着,闺女郝燕居然替妈妈祷告着;“高伯伯,我的妈妈,你曾经的妻子来看你来了。你地下有知,一定要祝福我妈妈幸福”。 杜鹃花此刻也在心里念叨着;“高远,我曾经心爱的丈夫。是我给你带来的厄运,你狠我吗。那时候,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才清楚是晓飞设计,用毒品栽赃害死了你。现在,他们都已经遭报应了,这个恶魔被乱枪打死了,真是一报还一报。今天,千里迢迢来看你,就是表示我那时候是多么的爱你。你是我唯一的初恋,你是我心爱的丈夫,是你曾经给了我一个家,才使颠沛流离的我有了温暖。谢谢你5、6年的恩爱,好好安息吧”。
杜鹃花心里的念叨,真切的体现出这对青年男女曾经有过的那刻骨铭心地爱。她总不能当着现丈夫女儿的面,痛哭流涕、悲切的呼号。愿高远这个亡灵,能够理解、原谅,这个无辜的女人。
上午的时间,瞬间流去。她们母女总不能继续呆在这让人思念、痛苦的地方。杜鹃花说;“闺女,咱们走吧。妈妈带你去古城”。
古城的八卦街,较比二十多年前繁华多了。就是曾经在这里生活了5、6年的杜鹃花,也感到诧异。改革开放,不但使全国有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就是这古香古色的古城,也是老树发芽,绽放着青春光华。
她努力地寻找,曾经经营过生意的门面,哪里还寻得见。崭新的店铺,早已掩饰了过去陈旧的门面。“地方对,就是这。怎么门面宽大了”, 杜鹃花嘀咕着。突然旁边店铺中,姗姗走出个鬓发如霜的老婆婆。杜鹃花仔细的端详,好像是原来花店的王大妈。她急忙走了过去,礼貌的问道;“这位大妈,你是不是姓王”。老人奇怪的看着她,回答说;“是呀,我姓王”。“那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在你们的店铺旁边,有个树皮烙画店”。 杜鹃花追问道。这位大妈,沉默了片刻说;“是有个树皮烙画小青年夫妇,不过那个小青年摊上事,吊死了,媳妇后来也走了”。“ 王大妈,我就是那个小媳妇—花花。你不认识我了”, 杜鹃花着急的说。这位大妈也许老了,眼神不太好,就走到她的面前,仔仔细细的端详。“啊!!是花花老板娘。哎呀,还是那么漂亮”。“柱子,你看,这是谁来了”。说着,喊店铺里边的人。叫柱子的男人,50来岁。他听见喊他,就大步流星的跑了出来。老太太指着杜鹃花说;“烙画的老板娘来了”。 柱子打眼一看,就认出了她。当然,杜鹃花也认出了柱子。他们母女被柱子热情地请到了后屋,王大妈、柱子、杜鹃花相互间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直到古城的红灯笼—红通通的亮遍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