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可厉害了，要风得风，要雨有雨。”

    我问蛮石：“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吗？”蛮石摇头说道：“已经快二十年了，我那时还小，只记得她一头的蓝发，其他的倒真是模糊了。”

    伊薇娅第一个反应过来，惊讶地说道：“你说的难道是蓝夫人？”蛮石被伊薇娅一说也越觉得像是，蛮石也听过很多关于蓝夫人的故事，只是没来没觉得自己会这么幸运地跟蓝夫人一起玩耍过。

    我问蛮石：“你为什么会把蓝夫人当作神仙呢？”蛮石脱口而出：“因为她很善良啊。”

    关于神仙的讨论就结束在蛮石的这句话里，我们开始吃晚饭了。

    吃过焙蜂蛹和一些水果之后我们就留在山洞里休息，雨越下越大了。这天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神仙，变化成小鸟凭借着一根芦苇渡过沧海去到那个被人称之为禁忌的西野，仿佛那里有需要我去拯救的苦难。

    这是少数我睡过的好觉之一，睡前吃了美味，睡时作了美梦，醒来还有美景。阳光从洞口射来，小才华却又坐在洞口挡住了大部分的光亮，我稀松睡眼地以为还在梦中，直到我看见了翠绿色的叶子上滑落透明的水滴。

    我们在树林里穿行，泥泞或是平坦，湿滑或是干燥。等我们走出了这片森林，迎接我的是湿了发梢的伊薇娅和被群山包围的村庄。

    我和梵涛坐在山坡上，看着梯田层叠。有云从远方移来映在水田里，水田的禾苗随风而摆，把云摆失了方向，最后索性化成细雨与禾苗拥抱在一起。

    我其实是想跟伊姑娘一起看的，可惜伊姑娘打猎去了，她的弓术好。

    这个村子是少有的蛮巫村，村子一共才二十户人家却有八家在养蛊，所以这个村子格外的干净。在蛊虫的威慑之下蛇虫蟾蚁、蛛蝎鼠蜈都不敢接近，倒是成就了这一派天清气朗的好风光。

    蛮人少有会巫术的，蛊术也是在后来的战场上被发明出来的东西，只是随着战争的结束，这种劳智省力的方法终于还是没能被大部分的蛮人所接受，但蛊术的强大却是普天皆知的事实。

    养蛊的蛮人看起来十分的瘦弱，有人说他们的心血都被蛊虫所食，所以养蛊人都活命不长。其实只有少数的邪蛊才须要人血肉去喂养，大部分的蛊虫只需要简单的朝阳晨露就可长时间生存，偶尔喂些糯米或是人参蛆便足够保证蛊虫的活力。

    养蛊人从小便食寡淡之物，又多费心于蛊虫，所以才导致的形枯骨瘦。养蛊人把蛊虫当成是亲人一般疼爱，而蛊虫的生命时间短暂，多则三十年、少则十七年便要回归厚土，所以每当有蛊虫去逝便总会有养蛊人郁郁而终。

    蛊术是少有的借外物施展巫术的方法之一，现在的蛊人养蛊多是为了打猎看家。

    在这个蛊村修整了两天时间，友好的村民给我们提供了许多的方便。

    村民们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前行的目的地，他们说那里曾经有传闻出现过人族的巫医，有着诡怪的医术和一只有趣的蛊。

    蛮族一共三十洞，七十二寨，他们没有城镇之说，但我们眼前确实出现了一个人族才有的城镇，我们来到了村民所说的地方。

    我们在城镇的入口之处看到一块石碑，上书：朱仙人羁旅于此。进得城多方打听之后，原来这朱仙人就是那个会诡怪医术的人。这座城也因为得名朱仙城。

    朱仙城是人族与蛮族混居的一个区域，听说这里原本是一块荒地，后来朱仙人在此行医救人，十载之后这里竟然建得一座城池，但朱仙人却不见了。

    整个朱仙人只有一家医馆，传闻这家医馆的医师曾经受过朱仙人指点，也习得一手刁钻古怪的行医手法。这医师本来是一个流浪苦儿，后来帮着朱仙人打下手，朱仙人见他乖巧便有心培养教导，只是后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朱仙人不辞而别了。

    我们看到医师的时候，他正巧在帮人治病，我们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

    患者是个蛮人，打架的时候伤了筋骨。医师拿出一些带着尿骚味的液体，又把房梁上抓了一把尘土，把两样东西和弄好弄成一帖膏药直接住伤处贴去。又给蛮人交待了几句，诸如少饮酒，少吃辛辣之类的。

    医师洗好手之后接见了我们，我们寻问了一些朱仙人当年的事情，医师很详细的把他所知道的内容都告诉了我们。

    从与医师的谈话中我们得知了许多有帮助的事情，比如朱仙人带着一个不大的小孩，比如朱仙人其实是个人，只是因为行医济世才被奉为仙人。

    我们谢过了医师打算离开，没想到蛮石却背着另一个蛮人闯进了医馆。蛮石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一进医馆就吼着让医师救人。

    医师让蛮石把伤者平放在床上，一个硕大的血洞出现在伤者胸前。医师让我们都出去等候，他施术的时候不能被打扰。

    我们在大厅着等候着，蛮石这才意识到我们的存在。

    我问蛮石是不是他把人打伤的，蛮石摇头说不是。受伤的是蛮石曾经的好友，名叫利角。蛮石刚才在城里闲逛，却意外地发现了利角拖着一路的血迹在街道爬行。等蛮石认出是利角之后，立马就把他送到医馆来了。

    医师在里面忙了近三个时辰，医师出来时洗干净了手，他疲惫地对我们笑了笑。蛮石冲进去看望利角，我们则留在医师家吃了一餐晚饭。

    医师自姓朱，名匮，家里还有一位夫人容氏。朱容氏做的一手好菜，淡盐水煮出的空心菜都让人为之叫绝。伊姑娘吃的很开心。

    等我们吃过饭，蛮石气冲冲的出来嚷着要为兄弟报仇。我们忙寻问出了什么事，原来利角是被一群邪物所伤，蛮石正要提刀报仇。

    朱医师问道：“可是城北的贯胸人所为？”蛮石点头称是。朱医生言语道：“那贯胸平时并不攻击城里人，只是游荡在城北的那间破屋里，怎么这次？”蛮石却听不得朱医师更多解释，吵嚷着就是要报仇。

    朱医师连忙拦下蛮石，说道：“这贯胸人战斗力可是不小，而且有数十个以上，你一个人去恐怕讨不得好处。再说平素里这贯胸人并不会随意攻击他物，我觉得这里有些古怪。”

    我们问：“有什么古怪？”

    朱医师答：“你们有所不知，这贯胸也算是朱仙城的一奇，他们本来都是已死之人，只是生前作孽太多，死后被千人唾弃。死尸胸口渐渐腐烂，直到心肺皆被蛆虫吃尽，胸口出现贯穿后背的空洞。这些死尸便会在这时活转过来，随意走动。”

    我们一听有这等神奇的物类，非要去看个究竟不可，朱医师也说要去看看贯胸为何要无故攻击人类。

    只是天色已晚，只能按捺心情，等待明天。

    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路吊民残。

    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征旗大将坛。寰海尘氛纷未已，诸君莫作等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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