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挡风玻璃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大白天的，干嘛呢？”两人八卦的蹲守在胡同拐角处，不时探出头观察情况。

    “上面那个人好像没穿衣服？哇——车震——呵呵，真有不要脸外带不要命的。”

    “你就瞎说吧？诗人不是那样的人，人家长得多文静，那小细胳膊细腿的经受的住寒风的袭击？”林思雨为诗人辩护，有文化的人干不出这么禽兽的事。

    过了一会儿，车门打开。先伸出两条小细腿，白白的，然后蹬上裤子。借着车门掩护将衣服收拾齐整，挪开身子，一女的下来，女的披散着头发，对着车窗玻璃，将头发熟练的盘在脑后。

    “苏小洁？真的是苏小洁，三十四的老处女竟然这么疯狂，平日那个端庄样儿，咱过去打个招呼，让她以后少在咱面前人模狗样的装蒜。”

    林思雨捂住姜玲玲的嘴巴，拽着她后撤。走了一段，才放开她。姜玲玲还张牙舞爪折腾呢，“嘛呀，特警老婆就随便欺负人吗？”

    “你不陪我去医院了？”

    “好。哼——”

    “已经两个月了，要按时检查。三个月内是胎儿最娇气的时候，不能干重活不能上网少玩手机避免辐射。”

    医生面无表情的把化验单给了林思雨。

    林思雨忙考试忙过年，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两个月身孕。

    姜玲玲：“靠！真有了，速度挺快。”

    知道自己怀孕后，反应越来越大。一天三吐，把苦胆汁都吐出来了。思雨小脸绿绿的，浑身酸软无力。

    肇事者薛慕杨出差了，与往常一样，手机无法接通。

    姜玲玲来看她，“怎么样，还搬家吗？”

    “搬！租金交了不搬还行。”

    思雨窝在床上，没有丝毫的犹豫。想到孩子在腹中就要看别人脸色，成了内心最大的一块病。

    行李倒是很简单，一台笔记本，几大包春夏秋冬的衣服，两块毛巾，两个刷牙缸，一支牙膏。

    姜玲玲拎着这些东西站在客厅，朝林思雨苦笑，“真搬吗？”

    “少废话。搬！”

    思雨刚起身就头晕恶心，去卫生间狂吐一阵后，从姜玲玲手里抢过两个包，健步如飞。孩子，你再考验妈妈吗？想到孩子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没出生就跟着妈妈东奔西跑，生出来会怎样艰辛呢，孩子——你不会怪妈妈吧？

    上了出租车，十多分钟后就到了林思雨租住的建安小区。建安小区是明海市最早的房子，也是最落魄的房子，垃圾随处可见，院墙东倒西歪，物业无迹可寻。小区唯一景观就是杂草丛生，时有野兔野鸡出没。

    整栋楼共有五层，思雨租的是顶层。楼梯很陡，比现在建的楼房每层要高上几个台阶。爬完五层台阶，两人在这寒风嗖嗖的冬天已是气喘嘘嘘，大汗淋漓。

    进了房间，姜玲玲拎着大包，笑：“这是不是拍倩女幽魂的地儿，阴森森的。”房里蛛网重生，黑咕隆咚，窗上有几块玻璃破碎，寒风呼啸着朝屋里猛灌。走两步，脚下竟是破砖头破垃圾的。

    “思雨，怎么住？你再考虑考虑吧？这里和你现在住的地方没法比，你那里舒服还不要钱。老巫婆胡说八道你就当耳旁风，给你脸色你就一皮脸搭二皮脸，反正就是死皮不要脸。这年头，脸皮值多少钱，占了便宜才是硬道理。大家都是亲戚，她能拿你怎么着？她有千条妙计你有一定之规，就是不走。时间长了，她看不到效果也就不去闹了——这样你才算占得上风。你如今落荒而逃大败而退，只能更助长她的嚣张气焰，让她奸计得逞。听我的思雨，任老巫婆怎么折腾，咱就是不走，气死她。她过去闹，你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喝茶水，她动手你就报警，反正公安局都是你家熟人。听过一句话没，人至贱则无敌。”

    听完姜玲玲的长篇大论，林思雨刚没哭了，挺挺胸脯，义正词严的说：“姜玲玲，听好了，我就睡大街上，也决不再踏进那老巫婆房子一步。”然后带着哭腔说：“玲玲，我从小就没受过那委屈，凭什么，不就为了一套房子吗？买不起我还租不起吗？”

    姜玲玲看到林思雨真的生气了，不再说什么，低头帮她打扫房里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