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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 那些花(第1页/共2页)

    夏天的岛城每年都有台风过境,但今年很不一样,才四五月,南方沿海城市就有台风过境。岛城的天气也跟着波动,天气转暖的也格外早,四月底的阳光似乎比往年的六七月份还要强烈。空气中弥漫着燥热,不像一个初夏应该有的天气。天气反常,人也有烦燥的感觉。近一个月,许小禾的状态很不好,常失眠,成了典型的夜猫子。白天精神不振,晚上头脑特别清醒。白天用咖啡提神,晚上在电脑前一坐就是半夜。连续一个月,每天睡眠不到五个小时,幼儿园新来的做饭大姐都关切地劝她:“小许园长,你脸色很差,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抽空去医院看看吧。”许小禾安慰她说没事,都是失眠闹的,大姐还好心的劝她每天睡前喝杯牛奶,让许小禾觉得心里暖暖的。

    又是周末早上,收拾完房间,草草吃了几片面包,许小禾百无聊赖,拿起电话想找詹妮,突然想起詹妮和男友回加拿大去了,许小禾找出借书证,准备去图书馆借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在图书馆排队时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她的眼睛很大,很明亮。像一潭秋水,给人清爽的感觉。在阅览室里,她一直坐自己边上,翻书、记笔记,偶尔问许小禾生字,声音很轻,也很有礼貌。她头发挺长,用粉色的绢花束成马尾。她的笑容很美,是那种干净,纯真的笑容。许小禾很喜欢这样的孩子。 和她一起看书的整个上午,觉得自己的心也回归了纯净的年代。。。。。。

    历数生命过往,简单的心境美好的回忆,已成过去,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追求什么!没了目标和方向。又不愿盲目跟随一些自己不想要的,不想过的生活,或物质。从明亮的自信到茫然的困惑,几年之间,时间把一切都带走了。最后,连回忆都快没有了。也许像书上说的,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的回忆里,应该多想想自己的未来。可她多希望这些记忆永远都不消失,所以,许小禾最近开始写字,散文、诗歌、游记的乱写一气;博客更新的也比较勤了,也许潜意识里,想用这样的方式留住过往的那些美好。

    傍晚时分,走出图书馆的大门,随意挤上一辆开往海边的公交车。窗外, 台风过后天压的很低,灰蒙蒙的云,大块大块地漂移在城市上空,风很大,被风吹起的纸张在风里旋转,是黄昏的时候,路灯还没亮起来,街上很热闹。 下了车,许小禾掏出兜里所有的硬币,留下两个,剩下的全部买了冰淇淋,然后,接过卖棒冰的阿姨递来的塑料袋。迎风走在海边,让风肆意地吹起凌乱的发稍,思绪随风翻飞到遥远的地方,模糊、暗淡、然后消失。。。。。。

    想起几年前穷游论坛里一个四处奔走的驴友,从北京走到喀什,从安多走到日喀则,再到拉萨,然后到尼泊尔边境的科加村,然后再也没有回来……那个目光深邃的人再也没有回来了,他成了高原上空的一朵云,飘啊飘,任意地游荡,可是,再也停不下来。 自己也渴望奔走,只是什么时候还能成行,一旦开始了旅程,自己还能停下来么?不知道。

    想起三毛,那个孤独行走的女子。荷西的死,带走她所有关于温暖的感知,她成为坠落在人间的天堂鸟,不能追随而去,只为尘世挣不脱的责任。然而直至今天,许小禾依然不觉这个故事的荒凉,甚至连一丝柔弱的疼痛,也不曾给心灵留下。这样相爱相知,不离不弃,便是天人相隔,亦温暖安详,圆满美好。

    想起在成都的老街遇到过一个流浪画家,他用绚烂的金黄画着向日葵---那是她喜欢的花。她背包站在旁边,耐心地等着他画好,直到夕阳在山的遥远之外隐退了光芒才离开。没人知道这个呆在路边看人画画的女孩,也是喜欢向日葵的,那时候她渴望从一个地方游走到另一个地方,希望遇见一片一望无际的向日葵,它们扬起脸四十五度角的仰望着天空,每一阵风过都孩子般的跳动起来,而她,就在这片向日葵的丛林里躺下,把手背在脑袋后面,闭了眼睛—--那,便是天堂了。

    想起那个在深圳电台做兼职DJ的女网友,想着她发到榕树下的那些有温度的文字。

    想起这段时间,整夜的呆在电脑前,却什么都没有做。就像今天这样,呆在图书馆里看一整天的书,不吃午饭,然后腐败的用兜里所有的硬币买冰淇淋啃,用写诗打发无聊时光的日子。那时,不懂得自己在等待什么,要过怎么样的生活,像一只找不到家的小猫一样的迷茫。此刻,也是一样。

    想起那首歌:“有些故事还没有讲完那就算了吧 /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辩真假 /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已经没有了鲜花 / 好在我曾经拥有了你的春秋与冬夏。

    肚子剧烈的疼痛,把许小禾拉回现实。她用力按住肚子,该不是冰淇淋吃的太多了吧。阵阵疼痛袭来,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许小禾快步走到马路上,伸手拦了出租车。司机看她眉头紧皱一脸痛苦的样子,问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要不要送她去医院。许小禾加重了按压肚子的手,故作轻松的说没关系,可能吃多了凉的东西,回家吃点止疼药就好。一直阴沉沉的天,这会下起了大雨,许小禾这才想起来自己出门时没带钱包,此时兜里只剩两个准备坐公交车的硬币。许小禾犹豫着要不先到幼儿园找门卫师傅借个车费,还是告诉出租车司机她忘带钱包了,自己要到住处拿了钱再付车费。可是肚子还是不争气的剧痛。今天真是太丢脸了。肚子的疼痛加上心里着急,许小禾急的满脸通红,额头还不时的冒汗。

    车子拐进了幼儿园附近的路,突然,许小禾看见了站在便利店门口的徐刚,他看上去好像是买完了东西,准备回家,提着伞的手上石膏已经拆掉了。天无绝人之路,总算是遇见个认识的人,先找他借钱吧。顾不得多想,许小禾让师傅停一下车,摇开窗冲着马路对面的徐刚喊:“徐刚,我忘带钱包了,你先帮我付车费!”徐刚循声看见了许小禾,伞也没撑开,径直淋雨趟着水跑过来,抖掉大拖鞋里的水,拉开车门坐进来。刚想调侃许小禾两句,看见她一脸痛苦的样子,忙问发生了什么事?许小禾不好意思的说可能是冰淇淋吃多了,等到住处喝点热水就好了。徐刚夸张的大笑起来:“不会吧?你吃冰淇淋吃到破产?”许小禾偷看一眼司机师傅,白了他一眼,愈发觉得尴尬,好在没过几分钟就到了自己住的小区。

    徐刚付了车费,一起下了车,他撑开伞遮住许小禾问:““病号”你住几栋,我送你进去吧!”许小禾躲在伞下,按着肚子,腰弓的像个大虾,红着脸说A6二单元。她的表情又惹得徐刚哈哈大笑,看着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徐刚,许小禾恨不得立刻给他两拳,看看周围没人冲他嚷道:“拜托,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幸灾乐祸”。徐刚止不住的笑声一直持续到进了楼道,许小禾说:““弥勒佛”你等一下,我上去拿钱给你。”徐刚收了伞又笑:“小气鬼,你都不请我上去喝两杯,况且我都自带了酒水。”许小禾这才看见徐刚贴在身上的T恤都湿透了,头发也在滴水,刚才他一定是大半个身子都淋在了雨里,想到他塑料袋里打包的扎啤估计淋进了不少雨水,许小禾也乐了,手捂着肚子不忘调侃他:“喝多了雨水,待会就该换你肚子疼了。”进了房间,许小禾找来浴巾给徐刚,让他擦拭淋湿的头发。徐刚也不客气,顶着浴巾就跑进厨房,出来时已经端了大半盆啤酒。许小禾找出止疼片,就着热水吃下去,又抱着杯子使劲喝水。一杯水下肚,疼痛减轻了许多。看徐刚从茶几底下翻出一包锅巴,坐在沙发前,就着啤酒喝起来,就从冰箱里找出条火腿帮他切成片,端到茶几上。徐刚边嚼锅巴边建议许小禾还是去医院看看。

    天擦黑的时候雨也停了,吃饱喝足的徐刚背着手踱步,把许小禾的蜗居参观了一遍,嘴里还啧啧称赞:“女孩子的“闺阁”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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