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叶舒接到叶爸爸的电话,那边说,叶妈妈已经不行了,想让叶舒回家看看,那也是叶妈妈最后的愿望。
叶舒决定要把林溢榛带回江夏老家,让父母亲看看这个准女婿。毕竟已经有半年没有回家了,既然把什么都坦白了,何必耿耿于怀呢?
去往江夏的火车有些清冷,看着风景飞速的后腿,这是叶舒最喜欢的看景色。林溢榛的细胞被火车上的气氛鼓捣的实在是难受,可乐一杯一杯的接着,似乎那些冰块根本就消解不了炎热的夏季。
“会不会太快了些?”叶舒忽然间问道。
林溢榛难得糊涂:“什么?”
“结婚。”
“嗯。电闪雷鸣。”
“我觉得也是。心里惶惶的。人家都说,闪婚的人,到最后都是个离婚的下场。”
“那就不结了吧!”
叶舒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失望的抬头看着林溢榛,“你后悔了?”
林溢榛大笑,“我逗你的!”
叶舒没有感到这个玩笑好笑,心里沉甸甸的,如同一块磐石一样压在心里,一呼吸就是钻心的疼,从自己说出“我们结婚吧”那一刻开始,那种感觉就已经存在了,为什么会想要嫁给林溢榛呢?
叶舒并不复杂的表情全部刻画在脸上,连同着犹豫,挣扎,痛苦,林溢榛以为这个内心脆弱的女子向来敏感多愁,又是自己这个话让她多疑了,于是便安慰:“我要是不想娶你的话,怎么还会和你一起回家呢?”
叶舒勉强地笑了笑。
“我爸爸脾气不好,你得迁就一点。”
“有我这么坏吗?”
“不一样,他不太喜欢跟我说话,他是我的养父。”
养父?林溢榛皱起眉头,本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对叶舒关怀的无微不至,可是到结婚的前一刻他才知道,原来有很多事情他是不知道的,难怪叶舒会要他了解一下她,自己却以为什么都知道一样。
原来也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难怪跟她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感觉。
到达江夏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叶舒两手空空的回到家里的时候,迷路了,半年的时间,家乡的土著已经被新楼代替。她在马路上徘徊了好一会儿,想了很多的问题,比如说,自己为什么找不到家了,是因为回来得太懒了吗?不,是因为,某一种奢侈的生活,过的无忧无虑,已经让她忘了最初的自己,到底是从哪个起点开始混得。
林溢榛好笑地看着叶舒:“你不会连自己的家都找不到了吧?”
叶舒尴尬地笑笑,最终打了家里的电话,告诉父亲,她找不到家了。
叶爸爸比起去年过年看到的他,已经苍老了许多。他看了林溢榛一阵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知道这个小女儿总算有归属了。
“回来了?”他问叶舒,依旧是面无表情。
“嗯,”叶舒低着头,“我妈怎么样了?”
“不怎么好。”他说,然后叶舒跟着他上楼去了。
母亲就躺在床上,看起来已经气息奄奄,脸都已经浮肿起来,父亲说是肺癌晚期,只怕是活不过这个夏天了。叶舒上前去,跪在她的床前,攥紧她的手,叫着:“妈,妈,妈……”
“叶舒!”叶妈妈睁开眼看到叶舒的一刹那哭了起来,“妈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