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梅娜打来了电话。这还是很奇怪的事情，她怎么还会记得他呢。他犹豫了片刻接听了电话。“林风是吗？”

    “是。梅总。”

    “问问你，怎么没有来上班？”

    林风很是愧疚了，不想去上班就是怕面对她。“我家里有事情，所以耽误了。”

    “你现在在哪里？”

    “刚回到城里。”

    “还来上班吗？”梅娜问得很自然。她是一个内敛而淡定的女人，从那有限的几次接触就可以看出。

    还要去上班吗？林风盘算着，去了就又要面对。煽动李晴去报复，在过去看来是让人兴奋的，可是现在想起忽然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了。报复了又能够弥补什么呢，纵使梅娜惩罚了她的丈夫，也不可以挽回她的丈夫欺骗李晴的事情。

    “你能来上班吗？”

    梅娜是在要求他回去上班。林风缄默着，也是不知道要如何决定。望着满天的星星，感觉好像是扑朔迷离了。也许要去面对她，然后找个机会告诉她某些事情的真相，并真诚地道个歉。“好，梅总，我来上班。”

    “嗯，等会儿见。”

    放下电话后，林风没有立刻起身就走。还需要想想，看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在人生里，每一个时候的选择，一旦成了事实都会带来一系列的后果。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心比以前要成熟多了。人的成熟或许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一个夜晚，一个时刻之间，就可以陡然成熟起来。好比那池塘的水，经过一场暴雨水面就暴涨了似的。还要确定一个事情，要了解李晴现在的情况，了解到她和梅娜的冲突到了什么程度。他拨通了李晴的电话。

    “林风，你找我啊！”李晴轻快地说着。

    “好久没有打你电话了。看看你现在还好不好？”

    “还好。我现在又开始在恋爱了。”

    林风很惊讶于她现在的状态，简直就又像是回到了过去的纯真年代。“你在说什么啊？”

    “我现在很幸福了，林风，谢谢你，是你成全了我。我挽回了他的心，他的老婆同意要和他离婚了。”

    “你说什么？”

    “你还不相信我啊，他们现在要离婚了，我快要成功了。”

    林风明白了李晴的意思，她的梦想就要实现了，所以她在欢呼。这样的结果倒是真的让他没有预料到。“你告诉我，是他老婆要和他离婚，还是他要和他老婆离婚？”

    “我才不管这些。”

    “你还是那么幼稚。要是他老婆要求离婚的，你就要多留心这个男人，他对你是不是真的很好，有没有怪你去破坏他的家庭？”

    “你说这啊，他前几天天天骂我，还打了我一回，我说我爱他，所以才会这样做。他好像是心软了，打的也不狠。为了他，我愿意承受。”

    “这样说，就是他的老婆要求离婚了。”

    “是，他老婆提出了离婚条件，就是昨天，我还看到了协议。”

    “那男人不想离婚是吗？”

    “我现在就是要说服他去离婚，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曾经一厢情愿幻想的海伦已经化作一个影子了，如今想起时，也没有了多少苦痛感。生存的过程就是一种磨砺，很多事情就是在磨砺的过程中被看透。现在，他只要知道过去的那个报复念头给别人带来了什么。

    “他老婆有没有找你？”

    “就是在电话里骂我。我也不可能让她找到我啊。等他离婚了，我就换电话号码，她就没有权力来骚扰我了。”

    李晴诙谐地愉快地说着。林风也不想在这一刻给她泼上一盆冷水，恋爱降低了她的智商。现在，他要置身事外了，不去搀和什么了。爱情的事是自己的私事，爱情的路也只有自个可以看清。“李晴，你开心就好。以后万一有了不高兴的事情就告诉我。”

    “好，有了事情我当然会告诉你。林风，我也爱你，也希望你早些找到你的另一半。”

    “谢谢你。我们再见。”

    林风挂了电话然后穿行在人群里。幽暗里，灯光把人群渲染着，好像人们都是深海里会发光的鱼。

    十四

    林风去了夜总会，走进大厅的时候，就看见了梅娜，她在甬道里走着，穿过幽暗的地方，穿过光明的地方，又穿过朦胧的地方。那神情有着一种冷清的美，也有着孤独的写照。没有依靠的人或许就是孤独的。他在想，要是当初不煽动李晴去揭露真相，她现在应该还是蒙在鼓里，情感的光芒依然还在照耀着她。“梅总，我来上班了。”

    梅娜看了林风一眼，就把眼睛转向吧台。“好吧，你先工作。”

    林风不理解她这样的眼神蕴含了什么，好像有很多秘密似的。他没有回答什么，就走开了，开始工作。这样的夜场，处处都是灯红酒绿，女孩子们更是摇曳在灯红酒绿中的妖艳的花——天生就有着招蜂引蝶的本能。在男人的世界，她们是充满魅惑的。她们从四面八方，从不同的地方，现在汇集到这个地方，好像是为了生存，为了更好地生存而挥霍着青春的热忱。他有些讨厌这个地方了，确切地说是讨厌这里的男女之间的关系和她们与男人的打情骂俏。这些烟花一般的女子，在摇曳的时候，让身体有意地释放着情欲的味道。在这样的地方上班，要么就是混下去多挣点钱，要么就是在这里追追女孩子。可是他对这些女孩子没有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