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那里干而愿意洗车？丁大为对小红顿生一丝敬意，真能帮她从那种地方跳出来，也是一件好事。“你愿意洗车？”

    “我‘僵尸’都能洗，洗车算什么？”

    吴家秀有些吃惊：“你说什么？”

    小红不动声色地瞟丁大为一眼，“你问他。”

    丁大为一本正经：“妈，你别问。”

    吴家秀见他们之间有秘密，这正是她想看到的，知趣而欣慰地抿嘴一笑，接着就把话挑明：“小莺跟了郭老头，也不去那地方上班了；小红一个人，晚上好孤单！她愿意出钱又出力，为的什么？大为你要明白！她是你的福星！你也不小了，要收心了。坐船坐划子，讨堂客讨麻子！”她也说了一句娘俩才明白的话。

    什么“划子”“麻子”？ 小红痴痴地望着他们。

    丁大为忍不住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小红返身回到自己屋里，拿来一个纸包，亮给丁大为：“这是五千元，你数好，交给你了！”说罢以她惯用的粗犷动作，往丁大为怀里一塞。

    丁大为知道这钱是退不回去了，只好接下。

    晚上，丁大为正要睡觉，小红推门进来了。她眼里闪着一种叫欲望的火，丁大为再不谙世事，也明白她想干什么。他慌忙从床上坐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要吃人！”

    “我喊了！“

    “你喊吧！就说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强奸你！”小红边说边爬上床，紧紧抱住丁大为。

    丁大为明白这一喊，将来在男人中间就是大笑话。他不喊，也不动。

    “你难道真的是僵尸？”小红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替丁大为脱衣服，然后自己也脱了，挨丁大为躺下。丁大为往里面躲，她就往里面挤。“丁大为，你是没胆，还是没雄？送上门的肉都不吃？你以为我真的是下贱吗？我要下贱，我这朵黄花，就没你的份了？！”

    “你是处女？”丁大为简直不敢相信，在那种场合，她能保住身子。

    “你妈没说起？”

    “她给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不相信，就试吧！”

    “我不是在乎这个。。。。。。”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要把它给喜欢的人！多少男人千方百计打主意，都没得逞！我前世该你的！见你醉在楼梯口，要把你抱回房；开洗车行没钱，给你取不赢；今天又把自己送上门！丁大为，你说，我这是贱呢，还是命？”

    丁大为对小红的偏见已经消失，他无法接受的是这种激烈直白的方式。这简直就是母狗发情追公狗！他骨子里有一种男人酸又臭的自尊，说白了，就是应该他来脱小红，而不是被小红脱干净。

    “谁帮谁脱，不都是一脱？”他终于想明白，这就是小红的方式。于是各种机能苏醒调动起来，验证了小红的处女身。

    完事后，他觉得口渴，小红体贴地下床为他倒了杯热茶。丁大为瞪大眼睛望着土坯墙，突然哈哈笑出声来。小红不解，坐起来盯着他发问：“你笑什么？”

    丁大为“咯咯”坏笑不止，好一会才说：“真是有趣！我在读书时，一次和几个同学逛街，一个同学站在看到十字街头，看人来人往，发傻问道：‘从没看到人搞那事，哪来这么多人？’”

    “无聊！”小红揪他的嘴：“看不出，你原来蛮坏耶！”

    “不是无聊，自己今日有了体验，我就觉得，他问得直爽，问得真实，问得到位！也许，我们今天就会造出一个人来！”

    其实，丁大为还有话没说。他想到小鹿，她应该早就和那姓赵的住一起了，有了夫妻生活，不知他们能不能敞开胸怀、毫无顾忌地谈这些基本的、原始的房中话题，如果蓄口不谈，就算不上河蟹（和谐）鱼水欢！

    ******

    柳小榴那天面见赵科长，对他印象很好。

    一个已婚并有了孩子的女人，眼里好男人的标准，首先就看他有没有成熟感。并不是年纪大就成熟，有些男人六十岁了还是黄——油菜开花黄齐顶。

    赵科长的成熟来自他的职位，官虽不大，但管的面宽，这就使他有架子可端，不轻易表态话就少，那沉稳自信就出来了。赵科长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应付女人有经验，又谙世事，知道小榴这种表姐身份的家庭成员，对表妹的婚姻有极大的建议权，因此招待格外殷勤周到，进门就为她接包，让座就拖椅，点菜都要征求她的意见：你喜欢吃什么？

    小榴在公司原来管内勤，外面吃饭不多，少有的几次也是公司招待别人，陪着笑脸忙前忙后敬酒装烟，何曾被人家殷勤过？因此有些受宠若惊。

    她表面还是矜持的，掌握着不卑不亢的分寸。小鹿和找科长是熟人，但以这种关系见面，还是第一次，进门时脸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那羞涩的样子更惹人怜爱。

    小鹿的态度，李家驹已在电话里说了，见面只是履行一种仪式或礼节。赵科长点了一满桌菜，他们吃得少，主要喝茶和讲话。

    柳小榴看到，赵科长并不显老，身体有点发福但不臃肿，头上有几根白发，但很润泽，皮肤也白净紧致，看来他还是掂量了一下自己，才向他们提这个要求，并不是趁人之危强娶民女。

    赵科长主动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一个儿子，在读大二，有房两套，无私家车，科里配有公车，若小鹿想买，随时可提。他还谈了自己失败的婚姻，这正是小鹿小榴想知道而不便开口问的。

    “主要是性格不合，”他检讨自己说：“我也有问题。至于其它，不在一起了，就不说人家的长短。”

    柳小榴很欣赏他的为人，敢于反省自己，不诿过别人，有气量风度，现在这样的男人少之又少。席间，他和小鹿说话很少，但抚爱的目光一直罩住她，好像要把她护到胳肢窝里，别人靠近不得。会面结束时，她侠义地开玩笑说：“表妹我就交给你了，你看她今天跟我回去，还是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