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悄悄的离去;晨光,正蠢蠢地泛起。夏菲菲朦胧着睡眼,收起她为金鑫考量的心思,安心的进入梦乡。梦里的圆满和成功,使得她的脸上时而展现了满足的笑容。
金鑫却在夏菲菲的深情注视下,甜美的熟睡了一大宿,浑然不知夏菲菲对着自己制定了一个悲壮的“生育”计划。金鑫出门前,看着被长发半遮着脸,赤裸着上身的夏菲菲仍然很祥和的漂移在美梦中,金鑫心悦着,弯下腰,深深地,轻轻的吻下去,他要把夏菲菲的美,夏菲菲梦中的美,连带他自己心中的美好,统统的带到到室外,挥散在他所经过的空间,幸福每个有幸分享到这份美好的人。他理解妻子夏菲菲的痛苦,他一直加倍的爱护着他的妻子,即使在族人面前承受不孝的罪名,他也没有减退爱护夏菲菲的心,他觉得这是他作为丈夫理所应该做的事情。但,人无完人,金鑫也有心烦不满瞒不住情绪的时候,也有落寞无语不理夏菲菲的时候,他知道不应该给夏菲菲增添压力,可是他不能控制自己。没有孩子,夫妻之间真的缺少了融情的桥梁和纽带,婚姻仿佛也失去了光艳。金鑫了解夏菲菲的善解人意和她的独到的善良,他一边安抚他自己这一方的亲人,一边极力的爱护着夏菲菲,他不能让不愉快的因素分离他和妻子的深情。金鑫坐在车里,一路的哼唱着,驱车驶向市外的乡道上。
因为一夜未合眼,为自己,为金鑫想了一宿,夏菲菲睡到中午才懒懒的睁开动人的双眼。屋内静静的,夏菲菲只听得见石英钟有节律的滴答声。
“人又没在家。不知道又到哪里去了?他忙总有他忙得道理。算了,我已经没有时间想这些事情了。我自己的事情还急着呢。”夏菲菲穿好睡衣,跳下床,拉开她亲手缝制的窗帘。
刺眼的光束直泄进来,夏菲菲抓着窗帘本能的闭上眼睛,缓解、适应着自己完全可以预见的却故意疏忽了的这烈日下强光。夏菲菲感觉自己的头似乎有些晕,身体有些摇晃,几乎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松开紧紧抓着的窗帘的手,回身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
燥热的阳光直射在夏菲菲的身上,燥热了夏菲菲的心儿。
“我总是犯这样的错误,我总是可以预见却总是故意疏忽。老天爷,我原是可以为他生儿育女的。是我故意疏忽了女人生儿育女的天职。是我错了,是我该补偿金家的。老天爷,请您成全我的心意吧。”夏菲菲的脸埋在被子里,啜泣声传满了屋内的空间。
夏菲菲了解金鑫,她知道金鑫一定在做什么,她知道不到晚上金鑫是不会回来的,半年来,这样的休息日,金鑫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做的。
夏菲菲打扫好房间,然后一遍一遍的擦拭她和金鑫后补的大幅婚纱照,泪水默默的滴落着,她不想对着金鑫落泪,哪怕是金鑫的照片,她都不想,她不想让金鑫看到她的绝望,她的可怜无助。可是这不争气的泪水就是止不住的流淌。
“哭什么?哭什么?不许哭,不许哭。你没有资格哭,我千叮咛万嘱咐,孩子是拴马桩,它能拴住男人的心,能拴住你的婚姻。可你做什么了?做了什么?你毁了金鑫,毁了你自己,毁掉了幸福的家,毁掉了完美的婚姻,你还哭什么?该失去的终究会失去,你好自为之吧。”夏菲菲悲痛之余仿佛听见了母亲的天外之音,颓废地坐在地上,求助地望向上空,似乎想要寻求母亲的助佑。
然而,室内的一切如旧,依然那么空静。夏菲菲捕捉不到母亲的身影,心里梦幻着母亲一定是这样的指责自己违背她老人家的遗愿的。夏菲菲违背了母亲唯一的遗愿,她觉得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这么说的,一定会怪她违背了女人的生存规则,她觉得她辜负了母亲煞费苦心。
说什么,想什么,都是徒劳的了,只有做才有可能减轻心里的愧。
“那么,就走吧。”夏菲菲拖着行囊,决绝的关上房门,她多想关掉和这所房间所有有关的一切的眷恋,她多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发生了终究是发生了,眷恋终究是眷恋了,而且还将是永远的眷恋。沉落在生命中的痕迹谁又能够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