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还是启动它了。
我为什么要启动它。
我为什么要破坏自己的平静的生活。
或者说,我要拯救自己……
藤野辰弥在黑暗里唯一的光明中想道,他的手指紧紧攀住凹凸不平的“墙壁”,低头,看脚下那闪动的金色光晕里少年苍白的脸。
黑羽快斗护着中森青子,跟着那位被称为“chivas”的男人向上爬,在手电筒有限的光线里,他们时不时触碰一下对方的手指,以确定对方的安全,摸索着,为对方找出坚实的落脚点。还好这“墙壁”有很多可供攀登的地方,他们的运动细胞也不差。
但是……
青子担忧地看着快斗苍白的脸,看上去,快斗正在逐渐恢复体力,但为什么心底总有隐隐的不安和恐惧?
他们不停攀登,喘息声在寂静而腥腐的空气里格外响亮。
黑羽快斗蹙紧眉头看着上方那个男子,那种令人不安的熟悉感仍然围绕在那人周遭的空间里,这种奇妙的感觉他从未遇到过……
正在他沉浸在沉思中的时候,一道刺目的白色亮光突然袭来,他急忙抓住青子的手,生怕她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而不小心掉下去。
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的时候,他抬起头,眯起眼,男子正低头看他,背景是一片灿烂的白光,面容背光,模糊不清。
“我们到了,做好随时要死的准备吧。”
……
简唯诺为最后一个伤员包扎好,站起身来,揩了揩额上细密的汗水。
白炽灯单调地滋滋作响,这种声音在她耳中听来仿佛是一个致命的呼唤。他在什么地方,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会采取行动。”一个清冷的声音让唯诺一惊。
她回过头,看见灰原哀冷静的侧脸。
“小哀……”阿笠博士不安地唤道。
工藤有希子和茱蒂都放下手中的事情,转过头来。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非常冷静。”哀淡淡地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也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糟。屏风是很坚固,但是我们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而且这里的密道我也看不出安全。现在必须去营救雨宫雪、工藤、黑羽和白马他们,我们如果已经把手上的工作做完,就应该立刻出发。”
唯诺怔怔地看着哀平静的脸,眼睛微微眯起来。
工藤有希子用力点点头,抿了抿干燥的唇,声音里有着极力隐藏的颤抖:“小哀说得没错,我们必须行动……”
“我觉得不妥当。”茱蒂蹙起眉,“秀他们已经下去了,如果遇到危险,说不定会原路返回,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这里没有接应的话——”
“有的!”“有,怎么没有!”有声音突然响进来,是周围几个受了轻伤的fbi和警视厅的成员,他们一个个或捂着肩膀或捂着伤腿站起来,眼里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哀说得没错,”博士低声说,“我们没有受伤,可以自由走动,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当然,唯诺要留下来——”
“要我留下来想都不要想。”唯诺站起身,小腿上有着斑驳的血迹,脸色依然因为失血而苍白,双眼却灼灼发亮,“我已经没事了,我必须去,任何人都别想拦住我,再说,这儿也没人能阻挡我。”
哀闭上眼,嘴角微微一笑,果然。
“不要再阻止她了。”她睁开眼,打断了还想发言的博士,“我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理由之一,就是我们再按兵不动,唯诺就该崩溃了。”
……
服部平次猛地回头。
下一秒,他把从那墙缝里“挖掘”出的东西紧紧护在胸口,飞快地向右一滚,随着“砰”地一声闷响,还有老人惊惧的喊叫,平次面对着的那一面玻璃破碎了。
太险了……如果不是从窗户里看到身后有人端着枪瞄准,自己就不在这世上了。
可是……平次咬牙翻身爬起,可是自己还是处于劣势……对方拿着精良的机关枪,而自己只有防身的小小的手枪而已……而且远距离的情况下,他的剑术完全不起作用……
但是对方没有开枪。
平次尽力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因害怕而蹲在地上的老人,抬头看见浑身漆黑的男子,被摩托车头罩严严实实遮住了脸。他手持枪,激光点在平次的心脏和额头间来回移动,仿佛在犹豫应该选择哪个要害部位。
“喂,那这个机关枪算什么本事!不然我们一对一较量一下!!”平次暗暗咬牙,妄图拖延时间。
对方似乎轻蔑地笑了一下,低沉的声音从头罩里闷闷地传出来:“你在藤野辰弥吗?”
平次一惊,快速反问:“什么藤野辰弥?”
“很好,”那个男子满意地点点头,“你的反应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你想要怎么样?”平次明白装傻没有用,只能鼓足勇气面对了。
“很简单。”男子愉快地说,“直接干掉你。”
……
诺。
那是黑暗里突然响彻心底的一个名字。
声音宛如钟鸣一遍遍回响,余声清远悠长。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他的头脑突然清醒。
那一刻,疼痛和疲惫刹那间还原,工藤新一眉头一紧,但没有睁开。他听到身边很近的地方,传来粗重而紊乱的呼吸。
发生了什么事呢,在我没有意识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他怎么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呢……
新一悄悄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在模糊而狭小的视线里,他看到boss站在自己身边,还看见……看见一些奇妙的变化……
哼,我就知道……他闭上眼,嘴角上扬一个看不见的弧度,我就知道,我不是在孤军奋战。
他的右手缓慢地握成拳,不管是谁,能够移动这些容器的家伙,一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在沸腾,我会拼着命阻止你哪怕死去。
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疼痛,我将此视为自己活着的证明。
……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白马探立刻抱住雨宫雪滚到了一边。
“反应很快啊……”小boss冷冷地笑,英俊的脸庞终于有了狰狞的预告,他的子弹毫不停歇地发射,探护着雨宫雪几乎完全凭借好运躲过了很多子弹。
“你到底想怎么样?!”探咆哮道,“杀了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小boss扣扳机的手指一顿,他微微一笑:“其实这几年,我变得仁慈了。现在,只不过是回到过去而已……”
雪伏在探身下喘气,听见小boss圆滑的声调在传递,也听到一个更加接近、更加急促、更加熟悉的低沉声音在耳边轻声说:“麻衣,他有一把枪,我们有两个人。我们必须分开逃,当我说‘跑’,记住,立刻冲出门去——”
“不行——”
“你不听话我就冲过去送死!听见没有!”
“我听见了……可是……”
“——跑!”
雪立刻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选择了——当她拼命爬起来的同时,探突然手臂一扬,手里的什么东西飞快地向小boss的方向掷去,枪声在响,他竟然站起身来向小boss跑去——这样做真是又勇敢又愚蠢——
“探哥哥?!”
“笨蛋,还不快跑?!”
那个东西——墨镜已经让小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