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腿驴你别老绷着个脸好不好？你老婆生孩子不是已经满月了吗？用得着你天天守着吗？没出息！”冯仇石突兀地吼了一嗓子，边吼边拿眼瞄着后视镜。

    王小莉想他一准是冲着大个子警察来的，禁不住一阵窃喜，居然还取这么个绰号，有伤大雅，亏他能喊得出口。

    “谁为那事了，只是觉得这次行动不会有什么效果，毫无意义，不信你等着瞧。”大个子高腿驴偏着头，嘟囔着。

    “谁能保证每次行动都有理想的结果？再说了，这是一号的意思，你能不听？还是收起你的驴脾气吧，再不进步可就老苗子了。”

    大个子鼻子里哼哧一声，嘀咕着：“行动就行动吧，还带个……又不是没有女警……”

    王小莉心里不禁犯起堵来，她知道大个子是在嫌自己，可又不好反驳什么。

    “让谁参加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有些积极的方面你一时看不到，就数你毛病多！”冯队训斥他。接着微微侧一下头，喊一声，“王，王小……就叫你小王吧。”

    “是叫王小莉，队长。”王小莉知道队长一时记不准她的名字，忙接话。

    “哦，你说说那晚的情况吧，现在回头想一想，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异常的情况？”

    王小莉不假思索地说：“那晚我昏头昏脑的，也没过多的留意，好像也没什么呀。”

    “记住了，你要是真打算这辈子做警察这个行当，就时时刻刻把你的耳目支棱起来，就是苍蝇打个喷嚏也能留个声。哈，当然，如果只是想穿穿这身皮，混碗饭吃，倒也无所谓了。”

    王小莉脸上微微烫了一下，沉吟了一阵说：“那晚在外面吃过东西后就回了宾馆，洗漱了，上床跟叔叔通了个电话，就睡了。”

    “跟叔叔汇报思想了？”冯队问道。

    “叔叔不放心，千叮万嘱的，老把别人当小孩子看。”

    “哦，然后呢？”

    “对了，那晚停电了，我睡得迷迷瞪瞪的，有人敲门说是电路故障，停电了，要进门检查线路。”

    “再后来呢，查电的人说线路复杂，要费很大功夫，非要我换个房间，我气得够呛，深更半夜的要电干吗？还要人家换房间，就拒绝了，门都没给他们开。”

    “是什么样的人？几个？”

    “不是停电了吗？一片黑，猫眼里啥也看不清。他们挺缠磨的，我理都没理他们就上了床，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电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被他们折腾得没了睡意，翻来覆去的熬到天亮就跑出去了，也没留意。”

    沉默了一阵，冯队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其实，我们的工作跟医生也差不多，医生是找坏病，我们是找坏人，疏忽不得，草菅人命呢！丝毫马虎不得。这不，小王你不就成了杀人嫌疑犯了吗？为了还你清白，我们可是忙活了一天啊！对你做了全面调查，包括你的学校，假若是稀里糊涂的敷衍了事，也许就把你禁起来了，案子破了还好，要是破不了，你就一辈子背个黑锅吧，还谈什么前程啊！”

    王小莉心里一沉，脊背抽搐几下，麻麻凉凉的。

    “坦白说，一开始我也不赞成你参入这才行动，也是放心不下，可军令难违，谁敢不听，好在你也是警校学生，本来就是一家嘛。再说了，话音里也听出来了，一号对你不薄，像是很了解你，印象也不错，你又是这起命案的当事人，所以就让你临危受命了。”冯队仰头打了一个哈欠，动作很夸张，接着说，“其实，高腿驴说得也不全没道理，这次行动对宾馆的杀人案也许没有多大意义，我们是在玩钓鱼，他们俩是钓鱼者，小王你只是一个诱饵，懂了吗？”

    王小莉点点头，又摇摇头，茫然地望着冯队硕大的脑袋。

    “嗨，你们俩怎么不吭声？谈谈你们的看法啊。”冯队是在招呼高腿驴和小白脸。

    “在听你吩咐呢，一切行动听指挥嘛。”大个子提高嗓门说。

    “那好，我继续，从已掌握的信息看，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杀人案，分析有两种可能：一是与贩 毒团伙有关；另一种可能是与近期周边几个城市发生的杀人案有关，手段、手法近似，怀疑凶犯潜入了本市，所以才让你们沉下来。你们要全力配合，缜密侦察，范围不要仅仅局限在那家宾馆，要扩大到周边的角角落落，重要的是各种娱乐场所。”冯队边开车边布置着。这时候车已经拐下了大道，直奔着一处灯火通明之地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