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是在睡眠之中呢?比方说人处在非正常的深度睡眠状态,然后在外力诱因的作用之下,控制了中枢神经,致使身体机能逐渐减弱,甚至消失,一点点抽丝般把生命特征抽走了。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觉得很有可能,如此以来死者根本无痛苦意识,也就用不着去挣扎扭曲,必然就坦坦然然,不会出现狰狞的死相。”
“我还真没想到这点。”马仲汉摇摇头,喃喃地说。
“当然,这只是推论,至于是不是事实还有待于科学的鉴定,当然,等抓到凶手就更一目了然了。”冯仇石说。
“凶手有那么容易抓到吗?我觉得这个案子绝非那么简单,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实证,甚至连个有价值的脚印、手纹都没采到。好不容易弄到了一本小册子,还没得到证实,就被我搞丢了。”说到这儿,马仲汉脸上又浮上了不安的神情。
“你现在先抛开自责的情结,我是在跟你讨论案情,不要动不动就自谦自责的,像个娘们似的。说,继续说案子!”冯仇石呵斥道。
“疑点当然还多着呢,譬如,譬如小王,王小莉,当然她现在是咱的准同事,我也不是怀疑她什么,只是觉得她赶得太巧,来到双鹤市找工作,前脚刚着地后脚就遇到了这起凶案,偏偏她就住进了那个房间,还卧在尸首上睡了一个夜晚。你敢说这就巧合吗?”马仲汉直愣愣盯着头儿的脸。
冯仇石语气淡定地说:“不过据我暗中观察分析,王小莉是完全可以排除嫌疑的,她不具备作案的动机和时机,更没有作案的心机。况且我倒觉得这个丫头是块做警察的料子,具备一定的素质。”
“也许,这妮子胆大,心细,这一点我服气。但这下可好了,师妹来了,师弟走了,一定是她求魏大成了,这小子心软,就帮他打电话了。”马仲汉抱怨道。
“怪谁呢?他魏大成不懂得做警察的规矩你也不懂吗?随随便便就帮着疑犯通风报信,不处理他处理谁?下放到派出所已经便宜他了!”冯仇石火气冲天地嚷着。见马仲汉怯怯地不敢说话,压低了声音说,“处分他只是给他提个醒,留个记号,瞅时机我再把他弄回来。再说王小莉吧,虽然一号目前为止还没跟我谈,但我觉得他是有意把她放在咱这儿了。”
“女孩子不好带,娇娇滴滴的,还动不动就哭鼻子,麻烦!”马仲汉不屑地说。
“女人有女人的优势,某些方面也是我们男人所不能企及的。再说了,也由不得咱,让带就带呗,凑到一起就是个缘分,就好好带人家就是了。”
马仲汉说:“跟谁一起不是工作呢,无所谓。只是觉得这丫头有些特别,至于特别在哪个地方又说不清楚,就拿我出事的那天早上说吧,吃完饭往房间走,她似乎是遇到了一个熟人,而那个熟人却佯装不认识,扭头走了,当时我心里就犯琢磨,琢磨来琢磨就果然就出事了,独独丢了那个小册子。冯队,你说,这正常吗?这里面会不会真的有某种内在的联系?”
“遇到熟人了?什么样的人?”
马仲汉清一下嗓子,刚想说什么,突然从东北角的小屋子传出了老和尚火急火燎地高喊声:“救火了……救火了……快救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