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客栈外面的大街之上响起一阵喧闹声,似乎是有什么人撞翻了路旁的小摊子。女子凝神去听闻,注意力最终放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其间掺杂着因为没换好气而造成的粗重喘息上。
那女子听完之后,不知因何缘故貌似无奈的摇了摇头,嘴唇开开合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只是声音很轻,在旁打量的掌柜的一个字也没听见。
他没听见,可那男子是习武之人,离女子又近,听得却是一字不落:“教他轻功也有这么长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是这么……差劲。”
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眉里眼里含着的多是不屑之意,“明明是你自个儿不会教把人家弄得云里雾里的,现在倒说起别人的不是来。”
女子听了后倒也不着恼,反是嘴角一弯笑得更开了。“是吗?”她的语调有些微的上扬,听来颇为戏谑。“可是啊……就算我是这样的也没什么,毕竟还有人连我都及不上呢。”
话落,她将膝盖抵在男子背上用力往下一压,双手拧住他的胳膊往上拉去,一声惨叫声登时从房间里传到了客栈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这声音只在片刻之间便被那男子硬生生的压回了喉咙里,再没半点声响泻出。女子手上力道加重,可换来的除了对方愈来愈苍白的脸色,便只剩下咬得咯吱作响的后槽牙磨合声。
见实行的手段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她又没闲心再闹下去,便决定松手不再折腾人。
“哼,算你硬气。但要是再有下一回,就绝没有这次这么便宜。”女子语毕后刚要松手,却见男子别过头去,一副不以为然,全然不将她放在心上的模样。
“夏重羽。”女子将已经松开了一半的手重新抓紧男子,不,现在该改称夏重羽了。盯着他因为疼痛而逐渐冒出细密汗珠的额头,眉里眼里全然是一片戏谑之色。“是我的声音太小了不成,不然,你怎么会连一点反应也无?”
夏重羽扭过头去看她,从那双眼里几乎实质化仿佛想要将她化为灰烬的怒火可以看出他现在极度愤怒的心情。“反应?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跟我有什么关系?苏袖白,我只知道,我一字一句说的都是实话。”
见他着实动了真怒,苏袖白连忙放了手,笑得颇有几分无奈,“只是闹着玩玩而已,你这人,怎么这样禁不起玩笑。”
她心里只觉得自己没什么错,却也不想想,哪里有人打闹时会像她一般下这样重的手。夏重羽没别的,就是一样——骨头硬。上到战场拼杀,下到市井打闹,能令他痛得喊出声来的人加上苏袖白至今为止没超过三个,剩下那两个都是在战场上拼上一条命砍了夏重羽要害的。
这就可知她下手没分寸到什么地方。
夏重羽也不和她辩,冷哼一声径自到一旁揉肩膀去了。
见他这样态度,本来自认为无错的苏袖白愈发感觉倒是自己的不是。正想着是不是要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手腕处忽然发出一阵耀目的白光。她连忙将自己宽大的衣袖向后一扯,露出腕上用蓝色丝绦穿着的一串白水晶手链来。那链子上诸多白水晶的其中一颗流动着无比璀璨的光芒,半点也不像其它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光泽晶莹的同类,正是方才白光的源头。
苏袖白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已经落入我们所设下的陷阱里了。”她换上了一脸郑重的神情,转身踏前一步将床上动弹不得的穆溪一把抓将起来丢给了仍站在原地的夏重羽,然后身手利落地自床边被苏晓撞破的窗户中翻身而出,清越的声音逐渐因为远离而变得微弱,“解决了这位姑娘的问题后,来乾字地与我会合。”
夏重羽单手拎着穆溪的衣领领口,满脸的不情不愿。
心急去追敌的他哪里有闲情去管穆溪的事?偏生又不能真的放她不管,不禁烦闷的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