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曾经在流苏河边给我和崇央指引到独秀峰的路的绿衣女子。她怎么会到这儿来了,难道她也是来寻找宝地的吗?
“我能进去吗?”她看着我,双手挤着被湿透的衣裳,雨水流了一地。
“快进来,冷吗?”我拉着她的手,莫名的亲近感悄然而至。
“你看这里就是这么神奇,外面大雨倾盆,这儿却一片风和日丽。”她每说一句话时都会看着我的眼睛。
“是啊,如果不是当初你为我们指路,我们不会找到这儿的,还得感谢你呢。”她是指引我们到达这里的恩人,这是我和崇央一直都在挂念的事情。
“我叫绿弦,你呢?”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礼节性的说不用谢,或许说一些阵词滥调的谦逊话语。
“我叫四银,那次和我一起的叫崇央,他是宫里的崇央皇子。”我回答。
“皇子,看来我真是遇上贵人了。”她笑。
我领着她到我的房间换了一身儿干净的衣裳,准备带她去见崇央。
“她是谁?”出门恰好碰上正往崇央书房来的七念。
“我叫绿弦。”绿弦主动上前回答。
“她从哪儿来?”七念瞥了一眼绿弦依旧看着我问。
“你应该问我,四银也不知道我从哪儿来。”绿弦好性子的笑着说道。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七念问绿弦。
“你觉得呢?”绿弦望着七念莞尔一笑,打起了埋伏来。
“北阁还空着一间房,看来也应该有个主人了。”七念打量了绿弦几眼,笑了笑,然后走进了崇央的书房。
崇央正趴在书案上小睡,我们进去便自然醒来,似乎不太清醒的头脑看着绿弦发了一小会儿呆。
“你来了?”崇央简单的三个字问候扯近了关系,忽略了太多的客气和疑问。
“这儿还住得习惯么?”绿弦看了看房间的四周,尽是书。
“习惯,山青水秀,风景怡人,甚似神仙呢。”崇央起身,一抬手碰翻了书案上的砚台,墨汁瞬息万变的浸湿着那一叠柔和的宣纸,宣纸上顿时出现一些好似河流山脉的图像来。
“画得真好。”绿弦拿起最上一层的宣纸。
“像什么?”崇央问。
“像河流。”我说。
“像人心。”七念回答。
“像喧泄的情感。”绿弦说。
三个答案,崇央只是轻轻一笑,在他自己的定义里或许我们的答案都不沾边儿。但我知道他肯定和我们的答案不一样。
“我叫绿弦。”绿弦看着沉默的崇央说。
“名字真好听。”崇央露出难得的笑容。
“我能留下来么?”绿弦又问。
“只要你愿意,当然可以。”崇央回答。
“不知崇央居的女人会不会有意见?”绿弦转过身看着七念。
“人越多就越热闹,欢迎你的加入。”七念似笑非笑,爽朗的回答。
“四银,你去把珑城和庄溪叫来。”崇央那隐隐舒开的眉头展开了一抹明媚。
走出书房,七念跟了出来。“我可以肯定,这滴新鲜的血液汇入崇央居,会发生许多有意思的事情。”
回头看七念,她迷人的脸庞挂着新奇的微笑。
“崇央居能添个人不容易,既然来了就好好对待吧。”我不确定七念会不会使什么坏。
“你没发现吗?在进崇央的书房前她身上的衣服是淡绿色的,进了崇央的书房后,衣服变成翠绿色了。”
“是吗?”我回过头看七念,努力的回想刚才的画面,我还真没注意到,或许一直在看她手上那幅天意巧成的画去了,没太注意到她的衣服。
“这深山老林的,她一个女孩儿家出现在这里本来就已经让人很奇怪了,在我看见她衣裳一瞬间变了颜色的时候,我觉得她可能是个妖精。”七念下了结论。
“这个世界上没妖精,你别胡说。”我不愿相信七念的话,但她或许是在说出了事实。七念的敏感总是这样不动声色。
“你宁愿相信世界上有仙人也不相信世界有妖精吗?”七念扬起的嘴角露出迷人的弧度,我知道她指的是我和崇央所说的曾经在这里遇到的那两个老顽童仙人。
“那是我们亲眼看见的。”我回答,但很快后悔,又说:“她会不会也是仙人?”
“可我感觉她更像妖精。”七念固执己见,然后与我分道而行。
珑城和庄溪被好像从天而降的绿弦弄得有些发呆,她们或许没有想过这崇央居还有其它的女人会留下来,而且还住在北阁那个空着的房间里。
“她从哪儿来?”珑城轻声问我。
“我也不知道,好像就住在流苏河边上,我和崇央第一次出宫来寻找这儿的时候在流苏河边遇到过她,是她给我们指了通往这里的路。”其实,对于绿弦除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以外,其它的我也一无所知。
“她一个女孩子家跑这么远上这儿来干嘛?”庄溪远远的看着崇央和绿弦谈笑风声,若隐若现的妒意伴随着略显不快的声音问道。
“这荒山野林的,能来个人不容易,既然来了,就好好对待吧。”珑城的话竟然无意和我之前对七念所说如出一策。
“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绿弦款款而来,一龚翠绿色的长裙,腰间还多了一根翠绿的玉笛。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庄溪和珑城。
“你会吹笛子?”庄溪盯着她腰间的笛子问。
“嗯,就像你会刺绣,七念会跳舞,珑城会弹一手好琴,四银画一手好画一样。”绿弦点头,把我们每个人的特长都说了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珑城看着绿弦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犀利。珑城小时候被宫里的琴师称为天才,她一手好琴全是琴师一手调教,而她已经很久不再弹琴了,好像应该是从太子开始选太子妃的时候开始。我画一手好画是因为崇央,崇央从小舞文弄墨,我只是想让自己更接近他才情不自禁的画了一手好画而矣。
“你们不知道吗?有天分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因为她骨子里就带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绿弦取下腰间的长笛,迈着轻盈的步子旋转至花园中心,放在唇边妙音随风而起,笛音似乎在讲述着一个传奇故事:月斜西窗,窗边依着落漠女子浅浅呤唱,窗外的庭院中有舞着长剑的男子,月光下披了一身银霜、、、、、、一曲醉了所有人的心房。
崇央清醒过来拍手叫好,然后说道:“小小崇央居其实就是一个大千世界啊。”
崇央为着这个小世界着迷,他拥有着各有所长的女人。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值得自毫的一件事,当然崇央也不例外。
从绿弦到来那天起,崇央居慢慢的在发生改变,这种改变是不为人知的,它静悄悄的就像地里生长的庄稼一样,每天看似乎都一个样,但要是隔些日子再去看就会发现大有不同。
“绿弦,女人都喜欢花,你为什么却养一园子的草啊?”庄溪推开绿弦房间的窗,窗后的园子里长满了繁茂的野草。
“人各有喜好,草有什么不好吗?”绿弦不以为然。
“你的喜好还真是特别。”珑城看着那满园子疯长的野草道。
“草热爱平凡,不争奇斗艳,默默无闻,甘愿做繁花脚下的配角,我倒觉得挺好。”七念嘴角一扬,笑得几分妩媚。
“四银,你的脸苍白如纸啊,是不是生病了?”庄溪从草园子把视线移到我的脸上,惊叫起来。
“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