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小寒莫名其妙的跟庄溪道谢。
“你谢我做什么?”庄溪有些惊诧的看着小寒的表情不解。
“谢,谢您亲自给我送的汤。”小寒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
“嗨,平时没看出来,你这丫头还挺懂事。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谢的,你平时给我们做这些就像家常便饭,现在你受了伤,我给你端碗汤又算得了什么呢。”庄溪缓和的笑了笑说道。
“您是主子,我是丫环,我给您做这些是应该的。”小寒小心冀冀的喝了一口汤说道。
“什么主子不主子,丫环不丫环的,要是咱们都没进宫,这些规矩礼节都不存在,咱们还不都是一样的人么?”
“夫人,你是好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记的,您就让我留下来服待您一辈子吧。”小寒突然认真的看着庄溪请求道。
小寒的话让庄溪愣了一下,她也许不会想到还会有丫头不愿意离开的。
“这里所有的丫头都巴不得早些离开这里,就不用整天看我们脸色过日子了,你倒好还愿意留在这里一辈子,你可想过没有,如果你留下来,意味着你不能当一个男人的妻子,不能做孩子的妈妈,一辈子都只是一个丫头。”庄溪叹了一口气,看着小寒说得有些动情。
“小寒自幼父母双亡,然后被卖到戏园子做丫头,后来又替代戏园子里的老板的女儿进宫来做宫女。就算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这里,我也不知道我将要去哪里,与其四海为家,小寒更愿意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我娘在苏州开了一家秀坊,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给你一封书信,你带着它去找我娘,她会收留并好好待你的。”庄溪沉思了一小会儿说道。
“夫人,求您让我留下来吧,我哪儿也不想去,我只留在夫人身边为夫人尽微薄之力。”小寒摇头,看样子是铁了心的要留在这崇央居中。
“汤快凉了,你趁热喝吧!”庄溪转开话题,示意小寒手里的汤快凉了。
“哦。”小寒有些失落的捧着汤点头。
“四银,七念病了。”庄溪看着我说道。
“严重么?我去看看。”我感觉自己有些急躁不安。
“烧得很历害,崇央在一直陪着她,她一直叫着宦媛,青之,还有你的名字。”庄溪看着我淡漠的回答道。
“我去看看,一定是昨夜着了凉。”我转身,自言自语的说着。
一路上我几乎是带着小跑的,推开七念的门,崇央握着七念的手,七念躺在床上面色红得有些过分。我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七念的额头,烫得像炭火一样刺痛着我的手。
“怎么办?怎么办?”我看着崇央,无助得差点哭出声来。
崇央看着我有些呆住,或许他不会明白我竟然会这样难过和着急。
“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崇央轻轻的拍了拍我放在七念额头的手安尉着。
“怎么办?她一定很难受,身体像炭火一样烫啊!”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害怕七念会因此而发生什么事情。
“会没事的,只是发烧而矣。”绿弦拿着一个布袋走了进来,然后将布袋放在七念的额头。
“这是什么?”我和崇央不约而同的问绿弦。
“昨夜山顶积了一些雪,我去弄了一些来,会让七念的烧退下来的。”绿弦回答。
“七念真的会好起来么?”我看着绿弦,我知道她一定会知道答案。
“她一定会好起来的。”绿弦朝我坚定的点头。
“谢谢你,绿弦。”我感激的看着绿弦,我果真的一无用处的,看着七念难受也做不了什么。
绿弦只是朝我笑着摇了摇头就转身出去了。
“四银,你为什么这么难过?”崇央看着我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没难过,只是有些着急,不记得小时候吗?宫里有一个宫女因为发高烧而丢了性命,我怕七念也像那样。”我慌乱的解释,刚才我表现得的确是有些失态了,我应该更冷静的。
“七念刚才在昏迷中还叫了你的名字,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你和七念看起来关系并不要好啊?”崇央皱着眉头说道。
“你没糊涂,是七念烧糊涂了。”我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七念其实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崇央感慨,然后紧紧的握着七念的手。
我静静的退出七念的房间,这一刻我很欣慰。
“你知道吗?你会害死七念的。”
绿弦站在我的身后,幽幽的说道。
我惊愕的看着绿弦,我会害死七念?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七念的意志在这个时候是很薄弱的,魂魄很容易就会离开她的身体,而你身上的阴气会引诱她的魂魄,如果七念的魂魄出体,她会死的。”绿弦说道。
“我该怎么办?”
“离病重的人远一些,你在她们周围只会让她们的病情雪上加霜。”绿弦回答。
或许,跌入谷底的感觉就是我当时的样子吧。
我再也没有到到七念的房里去看七念,从丫头们的口中得知,七念已经高烧退尽,大多数时间有崇央陪着她。
丫头们奇怪的问我:四银,你为什么不去看七念夫人了呢?每次都只是问我们。
而对这样的问题,我也只是笑而不语。我能找到足够的理由来回答不去看她的原因,但我还是不想把那些话从我口中说出来,这不管对于七念还是我都是一种悲哀。
似乎崇央居里的人除了那些将要离开的丫头以外,其它的人都开始闷闷不乐。
庄溪告诉我她做恶梦了,梦到崇央居里漫延出洪水一般的鲜血和一些呼天抢地的惨叫。
庄溪还说,她不怕,因为她知道那是梦。
虽然梦是庄溪做的,但是我却害怕了。
我把庄溪的梦告诉绿弦,她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怕什么呢?更何况做梦的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