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念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的笑了笑说:如果有人要我死,我早就死了。
七念跟着崇央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我环顾四周,庄溪还稳如泰山的坐在大厅之上。丫头们都还站在原地发愣。
“啊,锅里的烫。”彩云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急急忙忙的走了。
“我还熬着药。”汉荷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也离开了。
“梦园,我的镯子呢?”庄溪突然站了起来摸着自己的右手腕叫了起来。
“您刚才还戴着的啊。”梦园立即跑了过去看着庄溪的手腕,她的手腕上的确少了那只她一直戴着的镂空雕花手镯。
“不得了了,那是我进宫时我娘给我的,那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呢。”庄溪慌慌张张的四处寻找,一路往北阁找去,梦园也跟在后面四处寻找。
“都去食房准备晚饭吧。”我看到着余下的丫头,心里盘算着这个时候她们最好能呆在一个地方比较好。
大家都故作镇静的往食房走。回想着小寒刚才的反应和身手,我和绿弦之前的猜测似乎得到了证实,小寒的确是在装疯卖傻。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些日子以来,我看得出她是一个好丫头,并不像十恶不赦之人。或许我之前的看法都是错的。而人的心又怎么会凭我们所看到来下定论呢?
药罐子里飘出的药味让我感觉有些眩晕,夹杂着肉烫的味道,我开始很讨厌这种味道,或许以前我曾经很喜欢这些肉烫的味道,但现在我只对那些血液感兴奋。
汉荷端着一小碗药往外走,她是去给庄溪送药。我看了看其它人,应该在的人都在这儿。跟在汉荷后面,她踩着细碎的步子,莲花般美妙的背影轻轻的向前移动。她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却心甘情愿的跟着崇央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来做一名跟宫女一样的医女。
“你真的没有发现她在装疯卖傻么?”我问。
“汉荷医术不精,肤浅的只察其表,所以并没有想到她会装疯。”她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步子,比我想像中的要镇静。
“也不怪你,她骗过了我们所有人。”我依旧跟在她的后面。
“从我懂事开始,我就认为自己有精通医术的天份,所以一直都很努力的跟着爷爷和父亲学习。我爷爷说我太过于急功近利,还不适合独断病案,可我不信。所以孤注一掷请命到皇后身边当医女,或许是我运气好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出什么差错。也正因为如此皇后才放心的将我放到她最疼爱的儿子崇央王子身边照顾他的身体。如果我能及时察觉到她的阴谋,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丫头死于非命了吧?”汉荷一直头也不回的走着,语气平稳,带着些许自责。
“你勿需自责,就算我们再高明,也难免会被一些狡猾的狐狸蒙骗。”
“哦,四银,你帮我把药端去给庄溪夫人好么?我忘记了给王爷的药里加一味药引,过了时辰药效就不对了。”汉荷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将托着一小碗药的盘子放在了我的手上。
“好啊。”还没等我回答,她就已经急匆匆的返回去了。
烫药的味道在我鼻尖打着旋儿,我加快了步子,只想快点将这药送到庄溪的面前,就不再被这味道弄得很难受了。
庄溪还在和梦园找着她的手镯,庄溪失魂落魄的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我只得将药放在一边,然后看站庄溪一脸焦急的到处找。本来苍白的脸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庄溪,别急,会找着的。”我走上前去帮着翻找。
“你别动,我自己找。”她有些毛燥的朝我吼道。
“把药喝了再找吧。”我好脾气的忍着那股难闻的味道将药碗递到她的面前。
“我不喝。”她抬起手将药碗打翻在地,药泼了我一身和洒了一地。
“你给我出去,我要找我的镯子。”她指着门外,毫不客气的请我出去。
“夫人,镯子,你的镯子。”梦园突然眼睛一亮的指着通向庄溪后花园的窗台上欢跃的叫了起来。
“镯子,我的镯子。”庄溪冲了过去从窗台上把镯子拿了起来。
“我明明戴在手上的啊,怎么会跑到窗台上来呢?”庄溪将手镯小心冀冀的戴回手腕。
“找到了就好,以后小心点,不要再弄丢了。”看到庄溪不再焦急的样子,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庄溪的那只镯子一直是她很宝贝的东西,虽然是一只镂空金手镯,但它却能在夜晚发出莹莹的光圈。
“四银,帮我把房间收拾一下好么,你看我一急起来就不管不顾的乱翻,刚才还对你乱发脾气,你不会放在心上吧?”庄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问。
“当然不会。”我摇了摇头,转过身帮她收拾散作一地的东西。
“四银,你手上的银戒指真好看,能给我看一下么?”庄溪突然盯着我手上的银戒指眼睛放着光芒。
“不行。”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将手收在了背后。
“只是看一下,看一眼就还你。”庄溪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面前。
“我这戒指戴得太久了,已经取不下来了。”我嘴里撒着谎,双手在背后使劲儿的捏着戒指,希望能将它捏得紧一些,小一些,然后就真的取不下来了,至少不是很容易就能取下来。
“你戴着我看也行。”庄溪走了过来将我的手从我的身后掰到前面来。
“真是精美啊,比我这镯子的还要精美呢,能算是极品了,我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呢?”庄溪喜爱的抚摸着我手上的戒指,爱不释手。
我只是沉默不语的看着她赞美着,感叹着。她又怎么会想到正是这枚看上去精美绝伦的戒指致使我以后再也无法走出这座大宅子了呢?这是怎样恶毒的诅咒啊,这样的诅咒怎么会与这枚可以称得上鬼斧神工的戒指扯上关系呢?然后,事实就是如此不可理喻。
“这么独特的宝贝是哪儿来的呢?让我猜猜,这也是你家的传家之宝吧?”庄溪终于将视线从我手上的银戒指上移到了我的脸上,但很快又移了回去。
“不是的。”我苦涩的笑了笑,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子。她知道我从一出生就被带进皇宫的事情的,可是为什么还会认为我的爹娘会放心的将传家宝给一个这样的孩子呢?
“是崇央送给你的吧?他从来没有送过我能与它媲美的东西。”她突然很哀怨的看了我一眼,语气有些酸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