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白益沙和童妮。童妮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益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几次开口,又闭上了嘴,想离开,却又担心。只好尴尬地坐着,眼睛四处游走,看到墙角堆的高高的衣服,不禁皱了皱眉头。
益沙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月太忙,没顾上洗,还好我的衣服够穿。”
“让姚洁帮你呗。”
“她也忙。”益沙看着天花板,无奈地说。
“你也别怪她,她也是为了你们以后能够生活得更好一些。”
“我知道,但我觉得,”益沙看着她,足足有半分钟,硬生生地将“我和她未必会有以后”换成了“这应该是我的责任”。
童妮笑了:“没想到你还挺有责任心的嘛。”
益沙潇洒地甩甩头发:“说让我是男人呢。”
“其实我觉得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都应该努力为之奋斗,不论男女。”童妮认真地说。
“婚姻?”益沙收起那张笑脸,“你听谁说的?”
“姚洁。”童妮的脸上也没了刚才的愉悦,声音变得有些沉重,“上回我和她一起喝咖啡的时候她说,只要攒够十万,她就准备结婚。”童妮望向益沙,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微微有些失望。
半晌,益沙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童妮,童妮低下头,抿着嘴,也是不说话。大概觉得不自然,童妮抬起头,忽然看到益沙眼中闪着几丝泪光,心中微疼。
“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帮你洗衣服吧。”童妮不等益沙同意,起身走向那堆衣服,“这些全都要洗吗?”她将衣服一件件撑平,搭在胳臂上,将手伸进口袋,摸了摸,“这些衣服口袋里没什么东西吧。”
“她,真是这么说?”终于,益沙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进童妮的耳朵。
正在搓衣服的童妮停了一下,点点头,想到他不一定能够看见,改用口述:“是的。”
“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攒了多少了?”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以她那个本事和知名度,十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说的是啊!”益沙的脸显出一丝苍白,不过背对着他的童妮没有看到。
“你们结婚以后会不会还住这里?这个房子对于夫妻来说好象有点小。。。。。。”
“我还没打算结婚呢。”益沙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就再也没有声音。
童妮转过头,见益沙闭着眼,好象是睡了,叹了口气,继续搓他的衣服。
其实益沙并没有睡,他在感受,感受“家”的味道。自己生病躺在床上,心爱的女子在身边陪着,做着家务,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生活吗?平淡而温馨,真希望时间就此停住。
晾完衣服,童妮舒了口气,转过身发现益沙正微笑地注视着自己,怔了一秒,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这样的笑容:“你醒了?”
“我根本就没睡,只是闭目养神。”
“你应该睡一会,这样可以缓解疼痛。”
“睡不着,也不愿睡。”
“为什么?”
“看你。。。。。。看你干活很有意思。”
“哦?”童妮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走到他面前,轻轻拍了他一下,“要是姚洁在这里我才不会管你呢。对了,你应该打个电话告诉姚洁一声。”
“告诉她,告诉她什么?让她知道我生病,着急地哭?”益沙摇摇头,“还是不说的好。”
听到他对姚洁的关心,童妮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人家是。。。。。。相互关心是应该的。
“你怎么了?”看见童妮半天没有说话,眼中流露着寸寸伤心,这样的眼神才让他心疼,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突然有一种想将她搂入怀中的冲动。
“没什么,只是觉得姚洁挺幸福的,她,有你,真好。”童妮用轻缓的语调压下声音中的哽咽。
“那你当初为何不试着追我?”益沙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而童妮,只觉得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将自己钎地更紧了,自己的手快要被他握断了。
“哎,疼,疼,疼,”童妮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我的手。”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不是故意的。”益沙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没关系。”
益沙看看墙上的钟表:“谨非怎么还不回来,和投资商见面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要是我在,估计现在已经谈成了。”
“他可能想让凤雨和投资商见个面。”
“他还真准备让凤雨去演这个戏?”益沙坐正身子,吃惊道。
“是啊,我看他一副很坚决的样子。”童妮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这里有没有红花油?”
“要它干啥?”
“你的脚不是崴了吗,涂它可以活血。”
益沙心中一暖:“我原来好象买过一瓶,不知道过期没有,你去看看,就在沙发旁边的柜子里。”
童妮走到沙发旁边,本以为柜子一拉就开,谁知道拽了半天门才开。由于用力过猛,童妮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忍不住抱怨道:“你这个门怎么这么难开啊?”
“大概好长时间没用,老化了。我这个人很少生病。”
“药在哪儿?”童妮一边问着,一边自顾翻着三个抽屉。
“不知道,你自己找吧,反正就是那三个抽屉,你仔细看看。”等了一会,益沙听不到哗哗啦啦的声音,便问,“找到没?”他侧了身子,试着去找她,可是沙发挡着,看不见。
“找到了。怎么这么脏?”童妮站起来,拿起一个满是灰尘的玻璃瓶,抖抖上面的灰,仔细看着说明,“快过期了,还有三天,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用吧,反正抹不死人。”益沙不以为然地说。
“可是。。。。。。”童妮还是不放心。
“算了,不就一天吗,明天再去重买不就行了?”
童妮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对,走到床边打开瓶盖预备给益沙抹药,又觉不妥,道:“我还是现在去买吧,这药我还真不敢让你用。”说着,就要离开。
益沙一把拉住她,激动地说:“你不能走。”
童妮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他。
“我是说,”益沙赶紧解释,“我一个人在家不方便,你能不能等谨非回来再走。”
“可是这药。。。。。。”
“我不用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童妮回身坐在床边,四周看看,回头看着被益沙拉着的手,淡淡地说:“我不走了,你可以松手了吗?”
益沙不情愿地松开了手:“对不起,我。。。。。。”
“别说了,我知道。”童妮深深地看着他,只有一句,却胜过千言万语,所有的话本不该说,益沙知道,可不由自主地想说;童妮也知道,所以她把手按在了益沙的唇上。
又是一阵沉默。
“咳咳”益沙用两声咳嗽打破了宁静。
童妮这才清醒过来;“有事吗?”
“坐在床上太闷,想去看看电视,可以吗,童护士?”益沙撒娇地说。
童妮“扑哧”一下笑了:“我是不反对啊,可是你太重了,我怕我扶不住你。”
“那。。。。。。”益沙想了想,说,“你把我CD机打开,我听听音乐。”
童妮走到书桌边将CD机从一大堆磁盘下面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