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雨刚进病房就看见童妮红着眼靠在床头,手中手机不时发出的“滴滴”声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注意。看到她这个样子,凤雨感到心疼,她关心地问:“童妮,你怎么了?”
童妮这才发现有人进来,赶紧同她打招呼:“凤雨,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午饭啊。”凤雨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凤雨笑着介绍道,“这是我自己炖的排骨汤,炖了三个小时呢,味道不错哦。”
“我不是说过嘛,只要说一声,那些护士就会把饭给我送来,不用你麻烦了。”童妮笑着埋怨道。
“医院的伙食哪有家里做的好啊。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多喝点这个骨头汤好的快。”凤雨发现童妮的手机还在叫,问道,“你的手机怎么了?”
童妮这才低头看看手机:“哦,没电了。”说着,就把手机关了。
“童妮,我今天给你带了个人,你见了一定会特别高兴。”
“谁呀?”
凤雨朝门口叫了一声:“进来吧。”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冲童妮微微一笑。
“谨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童妮惊喜地叫着,但惊喜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细想一阵,原来心中期盼的来人居然是白益沙。
“我刚回来,看见凤雨来给你送饭,就一起来了。”谨非走到童妮面前,关心地问,“你现在还好吧?”
“好多了。”童妮微笑道,“谨非,坐吧。”她指指床边的木凳。
谨非坐下后,凤雨端了一碗汤交给童妮:“快喝吧。”
童妮听话地接过汤碗,低下头,慢慢地吹着,喝着。许久,一碗才喝完,用桌边的毛巾擦净唇边的汤渍,感激地看着凤雨;“这汤味道不错,谢谢你了。”
“不客气,相互关心嘛。”凤雨看看谨非,觉得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和童妮说,却碍于自己站在一边不好意思开口,便道,“我出去把碗洗了,你们聊。”不等童妮开口阻止,凤雨已经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谨非和童妮,童妮抬头看他时,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听说你这次车祸是因为姚洁推了你。”谨非看着她。
童妮点点头:“其实也不怪她,都是我不好。”
“是不是因为益沙?”谨非一语中的。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凤雨和你说了什么?”`
“凤雨是和我说了一些,但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
“那。。。。。。”
谨非指指眼睛和脑袋;“看和想。”见童妮疑惑地看着他,谨非笑笑,“和你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们那些想法我还能不知道?但是我要告诉你,有些想法能说出来,而有些想法最好一辈子埋在心里。”
童妮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惊,而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她茫然地望着他,“他说了。”
“他说什么了?”谨非锐利的目光盯着她,盯得她发毛。
“他说他想和我在一起。”童妮也不知道为何这样的话出自自己的口中竟是那样的平静,仿佛理所当然。
“那你是怎么想的?”
童妮低下头,不敢直视谨非的眼睛:“不知道。”
许久,没有听到回话,童妮抬起头,看着谨非,他的额头上已经增加了好几层皱纹。她关心道:“谨非,你怎么不说话,请你告诉我怎么办?”
谨非看着她,脸上充满了不忍,而接下来的言语又是那么的坚定:“不管益沙多么爱你,你多么地爱他,你们永远不能在一起。他欠姚洁的太多,要用一辈子偿还,你明白吗?”
童妮失落地点点头:“我明白。”声音苍白而无力。
谨非叹了口气,继续说:“也许你们认为以前的错误可以放到现在来改正,但时间不能倒退,有些事情还是让它错下去吧。”
“我明白。”
“姚洁离不开益沙。”谨非认真地看着童妮,他也不想用这些话来刺激她,可是没有办法,也许这是唯一让大家都感到满意的局面。姚洁和益沙应该在一起,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谨非,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童妮疲惫地闭上了眼,只用耳朵感受周围的一切。听的房门关闭,才卸下所有的伪装,让泪水尽情地流。
谨非无奈地摇着头,把门关上,回头刚好碰上凤雨微怒的目光,她的手里拿着已经洗净的保温桶。“你怎么不进去?”他问。
“怕打扰你们说话。”凤雨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其实我们也没说什么。”
“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凤雨的声音提高了一分,声音里压着怒气。
谨非看着她,笑问:“你听到什么了?”
“我不想重复你刚才的话。我只想问问你,刚才你的话为什么如此绝情?”凤雨为了不让里面的童妮听到他们的谈话,试着将声音压低。
谨非不答话,只是叹着气。
凤雨见他不说话,继续问道:“童妮和益沙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应该清楚一二,你为什么不帮助他们,反而要拆散他们?我知道姚洁也是你的朋友,你希望她幸福,你希望所有人都过的好。可你真的认为姚洁和益沙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吗?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
“你刚来,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
“你是想告诉我姚洁对益沙有多少恩情吧。但是人总不能为了别人的恩惠把一辈子都搭进去吧。再说,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一定要用婚姻这种方式表达。”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事情往往都有两面性。”谨非拉着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说,“你现在站在童妮的角度觉得益沙应该和她在一起,你有没有考虑姚洁的感受,一个和你一起四五年、准备结婚的恋人突然向你提出分手,你是什么感受?你会坦然面对吗?”
“这-----”凤雨想了想,说,“如果他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拽着他也没用,还不如放手得了,省得以后痛苦。没准我还会祝福他呢。”
“你的胸襟还挺宽广,如果姚洁有你一半的器量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了。你还没交过男朋友吧?”谨非试探道。
“大学时没顾上,现在呢,又不想,反正又没人逼我,大不了以后进养老院。你呢,有没有谈过?”
“谈什么?”
“谈恋爱啊,你这个年纪不会也没有这样的经历吧?”
“我确实谈过。”谨非黯然地点点头。
凤雨来了兴趣:“她是谁,现在在哪儿?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好歹我们也是亲戚,虽然八竿子打不着。。。。。。”
“我们已经分手了,”谨非打断她的话,“分手两年了。”
“为什么?”凤雨声音不自觉地感伤起来。
“因为她要去美国读书,又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来,她也是为我好,不愿意让我苦等。反正分手的时候大家都挺愉快的,没有吵架什么的。”
“你们现在还联系吗?”
“分都分了,再联系有什么意义,各过各的呗。”
凤雨认真地看着他,道:“可你还是忘不了她,对吗?”
谨非苦涩地笑了笑,说:“忘不了又有什么用,人家不要咱了。”
“所以你就特别同情姚洁,你不希望她和你一样,是吗?”
“姚洁是个女的,心理承受力不如我,所以我希望在她身上不要发生我这样的事情,